很快,五条悟就拎了把椅子回到中间的空地上坐下,椅子的主人这会儿已经少了两条腿,瘫在地板上,想来有一段时间直不起身子了。
门口换了人看守——算是五条家的成员,一个是升上一级、昨天抓了两三个诅咒师的日下部卓也,还有另一个五条悟之前救过的人——顺便送来了放在普通人社会足以让这些人身败名裂几十次的资料。
“这些事情,有人承认吗?”他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声音不高,勉强没有被另一个人的呻|吟声盖住,“今天运气好,恰好有个会反转术式的,我们应该能多聊一会儿。”
佐助曾说他太过温吞,五条悟当时觉得对方太过激进,看似一步到位,其实隐患颇多,自己慢点没什么不好。
他们为此争论过很多次,在寒风凛冽的冬季,雨水淅沥的春日,蝉鸣不休的夏天,还有七月流火的秋夜。
不论是哪种方法,都要依靠时间酝酿,佐助的方法会让他在人生剩下的时间都要面对另一方的杀意,五条悟的办法则需要一直忍受来自他人的猜忌——开始来自现在的上层,之后也许会来自一手培养上位的后辈。
“都给过你们这么多次机会了,怎么还是抓不住呢?”他苦恼地撑着下巴,把记录任务的卷宗翻得哗啦啦响,“这样我只好过火一点啦。”
他一边低头在卷宗上涂涂抹抹,一边伸手搅碎了另一个人的手臂,翻来覆去地拿几个问题问对方,直到那个咒术师脸色惨白地承认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表示回去就立即卸任换人,还咬着好几个人不放,演了好大一出戏,才满意地笑了起来,示意九十九由基治好对方的伤口。
“你也会变成我们,五条悟,”他最后才问与羂索合作数年的内鬼,对方出身的家族并不显赫,但在咒术界经营一生,爬上高位,反倒不被旁人警惕,“你会恐惧死亡、你将贪恋权力,咒术界会更快地毁在你手里。”
五条悟嗤笑一声:“看来你脑子也不是那么糊涂啊,老头。”
他当然清楚人类自身的局限与劣根性,也从未对人性的幽暗抱任何不切实际的期望——不论是他人的,还是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