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著一股向上的强劲力道,莱格拉斯顺势站起。
埃尔隆的寝室位于馆邸深处,而在更深处,有扇被封印的门。拥有那把无人可开启之门的钥匙的,只有埃尔隆。
他念动解开封印的简短咒语,门缓缓地敞开了。带著莱格拉斯跨进幽暗的房内,埃尔隆再次关上门,以咒语加以封锁。
燃起的精灵之灯淡淡的光芒洒在垂著厚重帘幔的屋子里。莱格拉斯张著嘴,震惊地四下张望。
多美的房间啊!泛著宛如森林中朦胧微光的金与银的装饰、精美的雕刻、巨幅的织锦。
被吸引似地,莱格拉斯走近挂在墙上的织物。指尖抚过,是绢布的柔滑触感。它织入了森林中的乐团,而四个角上,是没有看过的纹饰。
不,他想,他认得其中的一种。
「这是我妻的房间。那幅织物是凯兰崔尔送给我和妻子的新婚贺礼。」
颤抖的指尖抚触著角落的纹饰。
「你现在所碰的纹饰是辛格尔的家徽,左边是特刚的。」
莱格拉斯惊讶地回过头,一脸不可思议。
「我的母亲继承了辛格尔的血脉,而父亲拥有特刚的血统。」
尊贵至极的两个王族。
但今日,不论是哪一个都不存在了。
「这是在告诫我别忘了自己的血统吧。无论现在是过著怎样的生活,有著怎样的想法,血的记忆存在我的体内。那也是和辛格尔王室的凯勒鹏成婚的芬纳昐之女凯兰崔尔自身的警惕。」
说到这,埃尔隆忽然笑了起来。
一个悲哀的笑容。
「可我不记得双亲的爱了。或许,我连爱凯勒布理安的资格也没有。」
顺著埃尔隆的视线,莱格拉斯看到那儿有张作工精致的床--一张失去主人的床。
「失去喜乐的妻子在那里躺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来,她去了阿曼。我连妻子也救不了,连一起离开此地……也不被允许。」
莱格拉斯的手指抚过冰冷的床褥,随即将额头贴在床上。
「…………不是的。」
靠著床面的身体感受到满满的温暖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