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头的侍卫姓张,张侍卫道:“参见郭舍人,您这是打哪来啊?”
郭舍人笑道:“陛下知道你们事多,他又挂心娘娘,所以专门叫老郭来椒房殿,好配合你们一起将椒房殿仔仔细细检查一遍,以防遗漏什么东西,有害皇后娘娘凤体。”
张侍卫笑道:“得令,舍人先请。”就请郭舍人先进去,自己再跟在他身后走进椒房殿。
芸姑被谭意浓带去长信殿,蝶予死了,现在椒房殿里最大的就是梨声。梨声见他们进来,大吃一惊,问道:“不知道几位大人来椒房殿有何贵干?”
张侍卫侍卫看向郭舍人,示意郭舍人当打头的来说话。郭舍人很受这份情,对梨声笑道:“梨声姐姐别担心,我们是奉太皇太后的旨意过来的。她老人家今天早上发现之前江都王献上的一只玉蝉失踪了,那玉蝉三生有幸,得了她老人家青睐了,这一发现不见了,她老人家大发雷霆,就命我们每个宫里走走,搜一搜是不是哪个不听话的小宫女小太监给偷走了。”
梨声道:“我们这儿哪会有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
郭舍人笑道:“皇后娘娘一向治宫有方,当然不会是娘娘殿里的人。只是太皇太后娘娘命我们哪里都得搜,若是遗漏了娘娘这里,娘娘脸上也无光啊,梨声姐姐,劳烦您给个面子,让我们搜一搜,才好给太皇太后娘娘交差啊。”
梨声笑道:“瞧大人您说的,我一个小宫女,哪敢违背太皇太后的旨意。”就让开身,让他们进去了。等他们进屋里,梨声招呼了一个小宫女让她跑去告诉谭意浓一声,自己则跟着郭舍人,盯着他们四处翻查。
梨声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见一个小侍卫去翻谭意浓的床,忙制止道:“那是皇后娘娘的床,怎么会藏着玉蝉?你们这样,娘娘回来了要生气的。”
陈阿娇那爆炭似的脾气在未央宫里很是出名,她连皇帝都敢打,还有谁不敢打啊。小侍卫听了手一抖,床单就自他手里掉下来落在地上。郭舍人也陪笑道:“就是,就是,这是娘娘的床,这床上怎么会藏东西呢,这榆木脑袋,梨声姐姐,您就饶了他吧。”
说完,郭舍人弯腰去捡那床单,眼睛正好扫过黑漆漆的床榻和地面之间的阴影,只见黑暗之中一双通红大眼向他望过来,登时将他三魂七魄吓飞了一半,他“哇”一声跳到张侍卫身上,喊道:“妈呀,那是什么东西?”
张侍卫被郭舍人一个树獭上树的姿势缠着手脚,只好用眼神示意双手悬空还保持着刚才翻床姿势的小侍卫到床底下瞧瞧。
那小侍卫只好苦着脸趴在地上,提着心往床下一看,就瞧见那团漆黑中一双血红大眼向他瞪来。因为先前郭舍人的惊恐模样,这小侍卫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现在看见那双眼睛只是在心里抖了三下,生出一身白毛汗来,没怎么失态,直接一咬牙,一闭眼,就伸手把床底下那东西抓了出来,没敢停留的直接扔到地上。
张侍卫赞许看了他一眼,才战战兢兢的去看那被小侍卫扔出来的东西。
那是个婴儿大小的东西,漆黑的外表,四肢被折断别在身后。张侍卫拿刀鞘一挑这东西,将它翻了个面,顿觉头皮发麻,嗬,这还真是个婴儿,还是个男婴。
这婴儿大概七八个月大小,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处理的,肌肤黑的犹如在上面涂了一层黑炭,摸起来不僵不硬,并且毫无腐烂的迹象。他的双眼大睁,眼珠被替换成了通红的假眼珠,鼻子被挖掉,只剩下一个凹陷的洞,嘴巴被固定在一种诡异的大笑的模样。他的肚皮上开了一个圆洞,从洞里可以看见他被挖空的肚子,没有内脏,只有一只画着符的竹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