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芳草道:“姨母若是真记恨我,要我出家,何必把我放在她先前待过的地方?大可以让我去和舅母们在一起修行。她这样做,只是暂时还没想好该把我怎么办。”
她瞧着院子里开的烂漫的梨花,道:“我听说咱们齐国要与陈国联姻了。”
李祖猗道:“好像是有这事儿。”
元芳草微笑道:“阿娘真是的,怎么都不如我这个待在化外之地的人知道的多。”
李祖猗道:“如今咱们家成了这样,我也没心情去听这些事儿。”
元芳草淡淡道:“只是这件事儿和咱们息息相关的。”
李祖猗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元芳草道:“我前日刚写了一封血书,正愁没法儿送出去,正好今日阿娘你来了。您帮我把信交给姨母。”
李祖猗道:“什么血书?我知道你一向主意大,可是上次你就心太大,让自己沦落到这番田地,如今你又要做什么?”
元芳草道:“我也不怕跟阿娘说了,现在齐国我是待不下去了,姨母恨我,陛下更恨我。东安公主要去陈国,她这是代表齐国去联姻,但是东安公主不是从姨母肚子里爬出来的,不会跟姨母一条心。我好歹也是她的外甥女,我若去了陈国,日后势必得仰仗她。我就是要求她让我给东安公主作女官,陪嫁到陈国去。”
意浓展信一看,先不说这信的内容,单是宣纸上这密密麻麻的血字,就让人头皮发麻。
李祖猗还在她面前哀哀哭道:“我也不知道先前她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但她既然被罚去尼姑庵了,自然是做了错事。可是这丫头毕竟是你的亲外甥女,她年纪还那么小,总不能一辈子在那种地方度过啊。祖娥,你说是不是?我也不求别的,这丫头既然想跟着东安公主去陈国,想将功赎罪帮你看着他们,祖娥,你看,若是可以,你就答应她吧。”
意浓道:“你真舍得让芳草背井离乡,去伺候别人去?”
李祖猗苦笑道:“总比她现在过的日子好。你……你也是在那里待过的人,你该清楚那是什么样的生活。”
意浓只能苦笑,点头道:“你先回去吧,让我再想想。”
李祖猗不情愿道:“那你……那你好好想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