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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控制一家新的子公司,就要大卸八块把不是最优质的项目砍了、人员解雇了,那哪个高管团队会喜欢这样血腥的资本家?他也就只能恶意收购,没法善意收购了,善意别人根本不想跟他商量。

90年代初,迪奥被阿诺特彻底整改的时候,可是经历过“从十万人血腥裁员到只剩八千人,除了化妆品以外,其他事业部几乎全部被砍光、包装转卖”的恐怖历史的。

那还是阿诺特先虚与委蛇对当时的法国政府承诺过“我控制迪奥后不会大裁员”,但实际上到手后照样敢悍然反悔——他连法国政府敦促的面子都可以不给,当时连希拉克大统领都出来喊话了、让他注意“社会效益”,阿诺特都照样不鸟。

无毒不丈夫嘛,没有在这一领域独一无二的先行果决,阿诺特未来也做不到世界首富。

所以,现在当顾鲲对索雷提出,他也想要“拥有参与未来公司事业部布局存废决定的权限”,索雷才会那么抵触。

他下意识以为顾鲲之前那种“尊重情怀”的姿态都是隐忍伪装的,实际上顾鲲骨子里跟阿诺特那个血手一样坏。

第245章 自然法则不容对抗

“索雷,别天真了,情怀是情怀,但你骨子里也知道,要把奢侈业做到全球一霸,只有阿诺特那个老混蛋的招数,是能够登顶的。你不要以为我提出‘要对产品线存废指手画脚’,就把我当成跟阿诺特完全一样的人。

大家都是聪明人,要用理智去思考,不要用感情。我们不可能完全否定他的一切招数,不能因为‘某个招数阿诺特用过了,我就一律不用’,那是在捆住自己的手脚,只能有限的去芜存菁。”

顾鲲对德·索雷的激烈反应也是有心理准备的,所以他等对方稍微冷静、情绪平复了一下之后,才继续娓娓道来地劝说。

德·索雷冷哼着旁观了几秒,摩挲着石楠烟斗:“说得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温水煮青蛙。”

“很简单,我肯定不能完全学阿诺特,我要做到世界第二,就要把自己打造成抗击阿诺特的旗手,这就肯定要跟他有些不同。”顾鲲诚恳地剖析,还举了一个例子。

“你们法国人,可能没有什么阴谋诡计的历史,但我们华夏人,对这个道理认识太深刻了。一千八百年前,华夏就有过一个短暂群雄割据的朝代,当时就有一位军阀君主说过这样一段话:

‘操以急,吾以宽;操以暴,吾以仁;操以谲,吾以忠;每与操相反,事乃可成耳。’他要对付的敌对军阀名叫曹操,可是他早年颠沛流离,毫无稳定的基业,要把自己打造成‘天下第二、抗曹第一人’,就必须巩固‘每与操相反’的人设。

我认为,这位军阀的策略,相当一部分是对的,但是太偏执,最终也功亏一篑了。现实中,挑几个点‘与阿诺特相反’,把人设勾勒一下就行,但是,那个‘每’字就没必要了。”

旗不扛不行,扛得太一刀切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