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暗的镜子里,他看到自己通红的眼眶。
他靠近镜子,看着自己清澈透亮的双眼。
它们蓝得像是雷克雅未克海边的天空。泛白的浅蓝色,通透又晶莹。
……他突然心痛欲死。
那种从心口传来的剧痛远甚于他在这么多年的战斗中所受的任何一次重伤,这种疼痛让他的灵魂都在哀鸣,无法言喻的痛楚叫他低吼着,用手掌撑住洗手池台面。
他究竟是怎么了?
克拉克闭上眼睛,跌坐在洗手间的瓷砖上,后脑勺靠在水管上,仰起头望向屋顶。
吊灯的白炽灯光刺破他的眼皮,在他眼前投下黑暗中一块色彩斑斓的光影,他的胸膛剧烈起伏,难过地直喘息。
有一个名字,有一个名字,在他心上突突跳动。
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烙在他心脏上,结疤的伤痕。
它被放在他的喉咙里,放在他的唇齿之间,每每在他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消失在他的身体中……
就像是被人用力抹去了。
他怎么都记不起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