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面,陶谦便跪倒在地:“下官死罪!”

凌寒自然知道这件事跟陶谦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不过信任本身就是一件难得可贵的东西,在封建时期的君臣之间尤其如此。

对于陶谦来说,当然是希望自己能信任他。而实际上,自己却是希望陶谦能够相信,自己的确是信任他的。

还挺绕。

凌寒走上前扶起:“陶州牧快请起。”

他道:“这件事,陶州牧的确犯有失察之罪。不过若是要真追究起过错来,本王的过错,反倒要比陶州牧的过错更大一些。”

陶谦闻言愣住,双目露出迷惘之色。

凌寒继续道:“臧霸南征北战,单论起打仗,算得上一个人才。此次之所以起兵反叛,一则野心暗藏于胸,不甘军权旁落;二则……”

陶谦静静听着长沙王说明理由,面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是想道:这些也能算作过错吗?

自古以来,君王即便知错,亦不会轻易认错,怎地殿下反倒要一心揽错上身似的?

不解之时,但见殿下目光清亮,言语温和,凝视自己并无半分责难之意。

陶谦恍然大悟。

殿下是希望自己不要与他起隔阂啊!

陶谦心头蓦地又浮现出当年那一日,宦官构陷,先帝却对自己网开一面的恩德。

不远处,杨真默叹一口气。

州牧大人又开始哭鼻子了!

这么大的年纪了,竟还老要殿下来哄,也不害臊。

擦拭完眼角,陶谦又道:“先前未将徐州让与殿下,实在是担心殿下年少,不足以服众。如今殿下羽翼已成,民望所归。臣也老了,是该辞去这州牧之职,安心养老去了。望殿下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