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温家一颗包装好的棋子,从他和安清公主的相遇,以及安清公主将他带回宫里,都是温家一步一步计划好了的。
而那时的他未曾浸润过这些尔虞我诈,有的也只是简单的生死三观和喜怒哀乐,并不明白自己究竟给安清带去了多大的麻烦和负担。
当年沈约一死,就相当于断了文景帝的左膀右臂,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温家演了一出大戏,逼得安清不得不给他安清公主驸马的头衔,而这正是温家想要的,他于是成了安清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
无知,最是杀人于无形。
不过,这些谁知道呢?说出来有又谁会信呢?毕竟连他自己都不信他是无辜的那个人。
他自嘲地笑了笑,开口说:“青雪,何必呢?”
“为了我这么一个不值得的人受尽了这千年的颠沛流离,我本来就欠她颇多,这下要死不足惜了”
青姨咬牙切齿怒道:
“你本来就死不足惜!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还的!”
“怎么温峤彦,现在知道良心不安了,知道忏悔了?我家公主当年是怎么对你的?可你呢?你呢?!”
“你杀了她!是你杀了她!她这么一个怕疼的人竟然是被你们折磨致死的,你说可笑不可笑?!啊?”
“我让你滚啊!!”
她越说越不能自已,温热的泪不知觉地划过脸颊,带着滔天恨意。
戚少儒张了张口,被堵得哑口无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起,因为做那些事情的人——是他。
而他这迟来的解释,似乎也没再有任何意义,死去的人早已不在。
床上的尹芃欢此时皱了皱眉,青姨察觉到,下意识就收了倾泻而下的恨意,看向戚少儒时,眼中就已经恢复了一片平静:
“说完就滚,不然你该是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来。”
戚少儒望了眼床上的尹芃欢,半晌开口说:
“我其实已经死了,只是还有一道残魂留存至今,如今我也只是暂时借了一下别人的身体,不过,我能够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他顿了顿,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今日在天台,我看见了沈约,一身喜服,一如那日大婚时的模样,沈约一直跟着她。”
青姨震惊地站起来,又惊又喜:“驸马……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