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万马堂西边马场里的种马,一夜之间被人砍断了马脖子,一只都没剩下。
数百匹马,鲜红的血,还有人在夜里唱着——[天惶惶,地惶惶,眼流血,月无光,一入万马堂,刀断刃,人断肠。天惶惶,地惶惶,泪如血,人断肠,一入万马堂,休想回故乡。]
小京给我梳头发时吓得瑟瑟发抖,昨晚那么多高手,竟也没抓住杀马的凶手,非但如此,连凶手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万马堂现在岂止是风雨欲来,简直是风雨飘摇了。
我道:“爹在哪里?”
丫环道:“三老板似乎在厅里和公孙场主议事。”
我将眉笔放下:“动作快些,我要去见爹。”
面对这种情况,我再不做些什么就是傻子。
万马堂还在,我就是没人敢欺负的大小姐。万马堂没了,我就是任人鱼肉的小可怜。
就算我想躲开这里的一切,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藏起来,但我是万马堂大小姐,天生就被绑在这里,想脱身,哪里有那么容易。
我仍旧一身红衣走出小楼,走向最高大的那处建筑。那里的会客厅长有百余步,桌子上甚至可以跑马。马空群总是坐在主位上,他虽不发一言,安静享受着作为主人的满足感。
我走到门口,却迎面撞上了一个虬髯大汉。
他腰上挂着银刀,一身酒气,两眼发红。我忙道:“公孙叔叔。”
他就是公孙断,马空群最信任的身边人。
公孙断如他的外貌一般性如烈火,瞪着我道:“你来做什么,回你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