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雪握刀的手又在收紧,脸上出现了痛苦之色。

我的声音又轻了:“若真有那个时候,我不会怪你的。”

老板很快将吃食买了回来,足拎了两个大食盒,打开之后,鸡鸭鱼肉和时令蔬菜什么都有,还有一盅香喷喷的红豆粥。他忙不迭往我和傅红雪面前摆了两只碗。我也一天没吃饭了,看到这丰盛的一桌就对傅红雪道:“我先替你尝尝。”

我去夹我最喜欢的空心菜,傅红雪却也动筷了,去夹了另一盘菜。

他憎恨了十几年,却也不过轻而易举地就被人击碎了一角的心防。

傅红雪吃得很慢,因为他要用一只手握刀,什么时候他都不愿意放开。我劝他心中有刀,手中何必一定有刀,他不说话了,脸上又显出紧张不安的神色。我想他除了焦虑症外,还有严重的强迫症,一刻不握刀,他就没有安全感。

我们吃饱喝足,镇上光明渐退,灯火已起。我又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跟我来。”

傅红雪跟在我后面,一步步地走着,从灯火下走出街道,走到荒原上,萧别离的客栈已远远地矗立在那里。

它立在镇子外,看起来荒凉孤独,茕茕孑立,却是每一个来边城的人,出边城的人,都可看到的地方。

不管是浪迹天涯的游子,还是平凡的普通人,都想来这里,连萧别离这样的沦落人都在这里不愿出来。

这里能隔绝世上的喧嚣争斗,能给人想要的一切。

我们走到门前,已隐隐听到里面开始热闹了起来。

这里是只有晚上才会做生意的,是这边城所有人的销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