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闭了闭眼睛,拥着我道:“我……我不能……”

后面的字他似乎在想着怎么说,我看他一脸纠结, 稍稍想了一下,声音温柔道:“是不行吗?”

苏梦枕顿住了,抿唇看着我, 我理解他,他从小病到大,做不了这种事情也不能苛求他。

我道:“没事的,我不会在意这个。”觉得这句话还不够,于是我道:“你知道我经历了许多世……可我其实也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对我来说,无所谓的。”

我活得比较长的世界屈指可数,跟张丹枫的那一世,我一心练武,到后来相守时,我们都已老了。和路小佳的那一世,我也从来没在意过他的缺陷。

苏梦枕愣了一下,继而长长地吸了口气,用手撑在我耳侧,认真道:“我不是不行。”

他目光灼灼道:“我只是想我对你过于冒犯,等我们拜过你师父,结为连理后,我再如此。”

我眨眨眼睛,把自己的手收回来,百依百顺笑道:“好,那就听你的,再等等。”

苏梦枕低叹:“我已等不了了。”

大雪一直飘到第二天。

我抱着被子,蜷着膝盖,散着头发,靠着那一方翠绿的小玉枕静静坐在床上,看着苏梦枕在桌前执笔,他衣服已换了一身,我的衣服他拿了一套来,叠好了就放在我脚边。

几笔画完,苏梦枕收了笔,拿开镇纸,拾起画来,画上是一个人,只是不像我现在衣衫不整的模样,而是素衣广袖,立于山峰之上。

我虽然辩识不出他画得到底像不像我,但画技不错,我赞了一句好。

他一笑,便落了款,收起画来。

年关已到。

开封城里已有成片的爆竹声,气氛却不怎么欢快。全因道君皇帝赵佶不知又发了什么大梦,梦到天上仙人下凡,要在正月十五接他飞升,回归神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