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柔和而活泼的女声说,“那是我教你的!”
另一个欢快的男声说,“别嘲笑他!你和他一样都是老古董。”
格林德沃没有回头,因此邓布利多看不到这两个欢乐的孩子。但仅仅意识到格林德沃与他们的相处方式,就已经足够令邓布利多感到吃惊了。更惊讶的,格林德沃似乎丝毫不感到生气,也没有被戳穿的难堪。他在港口的海风中大笑,悠然自得地辩解道,“那是因为我聪明,小混蛋们。我敢打赌,如果邓布利多在这里,他一定没有我学的快。”
“那可说不好。”邓布利多嘀咕道。感到他的情绪也被感染似的,黑暗在眼前,他却感到光明延伸,在海天相接处镶上金子般的桂冠。
格林德沃在相机界面上鼓捣了一会儿。邓布利多注意到画面翻转,金发巫师的面孔出现在镜头里。
“看到我了吗?”
邓布利多瞪着眼睛。这毫无必要,介于他不是真的用眼睛看到这些。但他太惊讶了,一个酷似格林德沃,却又不是格林德沃的男人出现在镜头中,邓布利多花了一会儿时间才意识到这是约翰尼的脸。
“……这真令人,印象深刻。”邓布利多干巴巴地说。
格林德沃似乎很享受他的诧异。每一次新鲜事物给他带来冲击,格林德沃都要为此笑上一会儿,开始这还挺恼人的,好像格林德沃已经远走他乡,把他远远甩在身后。但这没由来的焦虑很快被那轻松的笑声抚平,那感觉他们真的留在十六岁,留在蝉声长鸣的季节,日光熹微。
我好像真的有点想你了。
邓布利多想。他没有说出来,但意识忠诚地将他一闪而逝的念头传达给羁绊的另一端。笑声戛然而止。邓布利多看到布满纹身的手出现在视野里,关掉了摄像头。
海鸥嘶鸣着,风吹动着法国的三色国旗,一排渔船在码头边沉浮。格林德沃走到游艇尾部,阳光像钻石,星罗棋布地洒在海面上。他们在海浪和喧嚣的风声中待了一会儿。邓布利多好像也感觉到那阵风,海水的淡淡腥味,手掌触碰冰凉的栏杆。宁静得想要流泪。
“嗨。”他说,声音沙哑。
格林德沃拢了拢头发,慢慢地问,“你有什么话想告诉我吗(Is there anything you wanna tell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