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瑞嘻嘻一笑,“不可说不可说。”这般滑头,顾铮也拿他没有办法,何况对顾铮而言,这种态度也正是他所需要的。他不会说,但身边的人却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彼此心里有数即可。
其实他们都很清楚,顾铮固然把整件事情隐瞒得很好,可世上的事,只要存在,必然会露出痕迹。别人也就罢了,傅瑞本人就住在顾家,与顾铮朝夕相处,负责替他处理日常事务。
有些东西,其他人未必能看出来,但他却一定能察觉到。
不提顾铮这段时间的精神状态与从前截然不同,单说他身上的饰物,家里的东西总会莫名多出来一些,傅瑞心里都清楚得很。
只是傅瑞自己明显也很懂得看破不说破的生存之道,并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
这也让顾铮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免不了就会有与人交流的想法,毕竟眼下这件事,他自己考虑了很久,都没有得到一个好的解决方案。
而眼下他要做的事情,正需要绝对可靠的心腹去办。因此,傅瑞不问,他反而自己说了出来,“你说,这京城内外何处最为清静?”
傅瑞微微一愣,想了想道,“都说东贵西富。要说清静,自然是城东更好。”
整个京城以北,都是皇城及各部衙门所在,城南是平民百姓居住的地方,城东官宦权贵之家的宅第,城西则是富人居所,最为热闹的集市也在这里。
所以相较而言,除去寻常人不能涉足的禁宫之地,自然是城东更为安静,毕竟其他区域的百姓没事绝对不会到这里来招摇,人少了,自然这地方自然就清净了。
顾铮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傅瑞,“咱们这个坊里,还住了哪些人家?”
“没有旁人了。”傅瑞道,“先生的宅子是宫里赐下的,附近的宅院都属宫中所有,并未被赐给其他官员,所以如今都空置着。只东边和北边那一片,据说是太后娘娘赐给大长公主殿下的土地,不过被她老人家捐出来建了图书馆。”
他说到这里,又忍不住玩笑道,“先生若要找清静之地,其实咱们这里就已经极好了。要是门口没那些看门神,就更好。”
顾铮的身份特殊,也就注定了他住的地方永远都不可能清静。因为每天都有不少人等在房门前,或是送上拜帖礼单,或是呈递自己所写的各种治国方略,或是求见顾铮,或是进献奇物……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此外,还有有交往的人家派人送上拜帖礼物,或是一些下属官员前来求见领命,人流络绎不绝,可谓是门庭若市。
虽然有些烦人,但这也是身为宰执工作中的一部分,若哪一日他这里冷清下来,门可罗雀,才真正需要担心了,毕竟政治是人情的政治。
所以傅瑞这一番话,玩笑的成分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