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吃不下的幸子巴掌大的小脸愈发削瘦,完全靠输液撑着,人的精神气也差了不少,连每天早上起得比她还晚的甚尔凑过来搂腰咬耳朵的越界举动都懒得反抗,任由他用大掌丈量自己还没他手掌宽的纤腰。

但几乎在她放弃反抗的第二天,禅院甚尔就从厨房里端出了一份改良版本尼迪克蛋。

——他用米饭替代了带着黄油味道的马芬,用低温盐水慢煮的鸡胸肉替代了她讨厌的培根,端上来没什么恶心的食物味道,色彩却又是难得的丰富漂亮。

觉得不对的幸子一问,安妮才不情不愿地告诉她,每天晚上她一睡甚尔就会去厨房练习料理,在她快醒来的时候再回房冲澡洗去油烟味,若无其事地出现在餐厅陪她吃饭。

“这是我第一次不是为了杀人而拿刀,你要是吃不下四口,我回归本职工作,把刀锋对准教我的厨师。”

因为安妮的铺垫在前,幸子暂且容忍了甚尔可能是认真的欠揍发言,用刀子切了一小块闭眼吃下。

结果她惊讶地,发现蛋黄荷兰酱米饭和鸡胸肉组合在一起,竟然混合出了一种有些熟悉且不反感的味道,让她一点也不勉强地把整份甚尔版本尼迪克蛋都吃完了。

事后她才知道,这个是她身为英国人的母亲,在她小时候,为了喜欢吃米饭且不喜欢熏肉的她特意做过的改良版本尼迪克蛋。

“你家当时的佣人都不在了,但附近的邻居还在,稍一打听,就知道当初那个爱拉着母亲到处跑,裙子满是泥点的挑食丫头爱吃什么了。”

为此事打听了整整一周的禅院甚尔谈起时一脸的满不在乎,但听到了和妈妈相关事情的幸子没有计较他幼稚园男孩的愚蠢行为,高高兴兴地送了他一个脸颊吻,并在他想再来一次时飞快地躲开。

甚尔做的料理让幸子熬过了最难受的七月,八月时孕吐渐止恢复了些精力,已经把这一片都交际攻略完成的甚尔就开始撺掇她和他一起出门。

八月初的太阳毒辣得很,幸子开口就想拒绝,但甚尔说她月份再大一点身子肯定重得连别墅院子都出不了,这一可怕但无法反抗的既定事实,让幸子无奈屈服了。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脸上带着疤痕一看就是不良的甚尔,竟然在周围的农家间得到了一致好评,问就是会为怀孕孕吐妻子研究食谱的男人不可能是坏人。

更让她觉得无语的是,明明她还什么都没说,这些邻居都已经喊起了甚尔伏黑先生,更可怕的是,甚尔这人还面不改色地应了。

……虽然父亲当初为了避开工作上寒暄的人躲个清静,和母亲住在这里时一直用的是伏黑这个姓,但为什么这里的人都直接默认是甚尔入赘了?也有可能是凤凰男鸠占鹊巢住到女方家里啊!就因为甚尔给孕吐的她折腾过食谱?

“你想入赘我们家?”幸子在人看不见的角落主动和甚尔咬耳朵。

“我无所谓,反正禅院这个姓我一直不怎么喜欢,只要你能让我享受丈夫的权益,让我无姓我都能接受。”同样凑在她耳边的甚尔故意伸舌舔了舔她的泛红的耳垂,气得她三天都没再和他说过任何悄悄话。

因为不想让孩子变成非婚生子女,幸子最终还是接受了伏黑先生这个称呼,只是以甚尔入赘时和家里发生了些不愉快事情为由让周围的人不要乱传。

知道此事后,甚尔笑得十分意味深长,故意在幸子下楼吃饭时单手撑在墙壁上堵住了她的路。

“原来我已经入赘了啊?可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填过婚姻届?”

埼玉的别墅是幸子父亲当时特意请英国有名的建筑师设计的,楼梯模仿宫廷风建的特别宽敞,能并排站下三个幸子。

但此时,禅院甚尔单手撑在墙壁上,明亮宽敞的台阶瞬间就变得逼仄起来。

虽然现在自己是站在上方,但仰头看着她的黑发男人眼神亮的惊人,让人皮肤发冷的迫真侵略感让幸子打了个寒颤,之后又觉得有些丢脸,于是不开心地重重往下走了一步,半步不退地凑到甚尔面前,学着他平日不着调的语气,散漫玩味地说道:

“因为我的另外两个身份都有点麻烦,所以这个孩子我打算以伏黑幸子的身份生下来,如果甚尔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结婚。”

反正妈妈早就给伏黑幸子这一身份打造了完备信息,甚尔入赘还能帮她省掉伪造孩子父亲身份的功夫,半点也不亏。

这么想着,幸子得意地勾起了唇瓣,不过因为马上就被人吻住,弧度扬到一半就被迫中止。

甚尔这次的吻一触即离,温柔且克制,仅仅像是为了确认她存在一般,没有任何□□暧昧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