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承弈把手臂收紧,掌心在她脸庞轻抚,眼中一片幽深:“我想你是我的。”
姬珧靠在他胸口前,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听到沉沉的嗓音,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让姬珧怀疑这不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又或者这就是他,但是他已经很久没冒出初见之时的傻气了。
她看不到的地方,宣承弈脸上岂止是傻,还有汹涌压抑的疯。
过了片刻,头顶传来他虚弱的声音。
“走了。”
姬珧从他怀里出来,笑意盈盈:“你猜刚才的是谁?”
宣承弈闭着眼,后脑抵在床沿边上:“不知道。”
姬珧自顾自道:“能避开金宁卫的人,估计是长安,是长安好啊,回去逼一逼他,总是这么逆来顺受不咬人,我心里也惦记着,他总不能永远在我身边做一条狗吧。”
宣承弈忽然开口:“他不会。”
姬珧笑笑:“我觉得也是。”
两人都是依据自己的记忆笃定,心思各异。
灯火通明的营帐里,虞弄舟趴在榻上,听着长安复命,脸色黑沉如渊。
长安一脸愤恨鄙夷:“公主来江东之前就做好了布置,我们已经失了先手,虽然繁州那些棋子是主子一早就打算放弃的,就为了得到公主的信任,可是现在主子在公主心中根本没那么重要,要是再迟迟不动,等到公主掌握了江东繁州两地,主子再想出手可就晚了!”
虞弄舟枕着手臂,半张脸隐匿在阴影里,良久之后,忽然道:“刘巡阅使那边什么时候可以出兵?”
长安微怔,而后脸上出现一抹兴奋:“随时!刘巡阅使已经传信好几次了,每次都在问主子的意思。”
虞弄舟蹭了蹭手指,道:“别借我的名义,让他另立山头。”
“打繁州吗?”
“不,”虞弄舟干脆否定,“打金宁。”
旭日东升,耀眼的日光驱散了清晨的潮气。
秦徵涣在城楼上睡了一天一夜,后来又有几次箭雨,但攻势越来越弱,已见疲软之态。
实事印证了他的猜测,可秦徵涣非但没有半分欣喜,反而越发不安。
金宁卫神龙见首不见尾,是最难缠的死士,可是攻城要的不是自身有多神秘,而是出手有多凶猛,如果姬珧只是虚张声势,用此来震慑他,她能得到什么呢?
涉江王府建在泊州,但整个江东却还要算上容州和燕州,集三州兵力,秦徵涣未必不能参与繁州一战。
三州兵力……
秦徵涣猛地从床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