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都不堪回首,怎么能容忍另一个人还记得呢。
姬珧收回脚,垂着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宣蘅,冷漠无情的双眸里看不到一丝色彩,连声音都冷彻心扉。
“你是不是搞错了?他不过是本宫身边的一个奴隶,喜欢了就放在身边,厌倦了就有多远滚多远,本宫不想看见他,如果不想他死,就不要再来烦我。”
说完,她转身进了屋里,脚步没有半分停留,自然也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柱子后,悄然退却的身影。
薛辞年面带错愕,看着躲着不出的宣承弈,看到他脸上一点点褪去血色。
“宣公子……”
他本是想自作主张一次,私自放宣承弈出来,虽然不知道公主为何要责罚他,但他知道公主很宠爱他,说不定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了,却没想到听到这么绝情的话。
宣承弈双眸失焦,好像一下子寻不到方向了,耳边充斥着她的声音,干净清亮的,漠然无波的,事不关己的声音。
他是个奴隶,厌倦了就丢弃,没有什么理由。
他该有自知之明。
可为何,就听到了她声音里压抑不住,隐藏极深的痛苦了呢?
“噗——”
喉咙中顶出一口热意,从嘴中喷涌而出,血顺着嘴角流下,宣承弈捂着心口,眼前瞬间变得模糊。
“宣公子!”
第79章 为什么想走?
宣承弈捂着嘴, 鲜血却顺着指缝流出来,喉咙像被烈火灼烧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的疼痛让他意识愈渐模糊, 薛辞年看他突然呕血, 惊呼出声,还在庭中跪着的宣蘅猛然回头, 见到廊上躬身咳嗽的身影,脸色骤变, 她急忙爬起来, 饶过回廊, 飞快地跑了过去。
“三哥!”
到了近前, 她看着面色灰败了无生气的三哥,一下就红了眼, 想到他站得这么近,一定听到公主说的话了,那话究竟有多伤人, 就连她听了都觉得胆寒,更何况是三哥呢!
宣蘅抓住宣承弈袖子, 哭着道:“三哥, 你别伤心!我这就去求殿下见你!”
说罢, 她转身要走, 却被宣承弈一把抓住了手。
宣蘅回头, 疑惑地看着他, 宣承弈却只是闭了闭眼, 慢慢松开她的手腕,轻轻说了一句:“算了。”
算了,她不愿意看见他, 就不见吧。
如果这样可以让她更心安理得,更从容淡然,可以让她忘记旧梦难堪,告别耻辱和罪恶,让她一辈子不必想起那些绝望的时候,那他也不用非要凑到她跟前,碍她的眼,提醒她跌落泥尘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