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觉得你有些熟悉。”姬珧面带三分笑意,剩下七分皆是不遗余力的窥视。
他道:“在下从未见过公主。”
这一声回应毫不留情面,知情之人都觉惊异,玉镜公主终于从两人的对视中发现点不同寻常了,她看了看两人,眉头皱起,姬珧却忽然冷笑一声,甩袖转身,走了回去。
待她重新安座下来,脸色已恢复如常,姬恕扭头瞥了一眼宣承弈,眸中隐有厉色,在姬珧唤他之前,也跟着走回到龙座上。
刚刚发生的事就像春水漫过湖面,涟漪褪散后,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姬珧命人带薛辞年下去看伤,一直不曾言语的姬邺适时地开了口,跟姬恕告罪:“臣带来的人丢了陛下颜面,还请陛下宽恕。”
姬恕刚刚是生气的,而且还命令金宁卫押下薛辞年问斩,他是一点也不想宽恕,姬珧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便替他道:“薛公子手无缚鸡之力,却仍坚持到最后一刻,正应了大禹习武之人永不言败的精神,论输赢皆是落了下乘了。”
穆荻俟一听,脸色不太好看,姬珧的言外之意就是指责他们明知对方不懂武还不遗余力争锋,便是落了下乘。
他对上头二人躬身行了一礼,是烈火罗国的礼节,众人正猜测他又要作什么妖时,就听他道:“今日的确是我烈火罗思虑不周,但我等确实倾慕大禹尚武之风已久,颇有一较高下之心,既然在场之人有许多不懂功夫的,本王也不好再继续这个游戏。本王听闻不久之后,就是大禹武举的终试,不知贵国陛下,可否恩准我等也参加贵国武举,不求赢得功名,只求以武会友,到时比武场上都是各州府选拔上来的佼佼者,也不会有人说我烈火罗国胜之不武了吧。”
他最后这句话明显意有所指,说的时候还瞥了一眼玉镜公主。
众人听了他的话,心中多有震惊,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烈火罗国是在这儿等着他们呢,比武助兴只是饭前开胃小菜,大禹武举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大禹全民尚武不是说说,早在立国之初,大禹皇帝就开设了武举恩科,每三年一大比,在金宁城北的栖霞台举行,面向所有百姓。届时,金宁城中的人都可围观参加。
倘若在这种时候叫外族赢了这个比试,那还说什么东方上国,怕是会直接损失姬氏皇族的声望和威信,更是连大禹人民的自信心都会丢掉。
穆荻俟是不急着听到答案的,因为他知道禹国皇族必须答应,只有这一种可能。
对那些看不懂形式的臣子来说,方才烈火罗国的勇士出手虽猛烈,却不见得有多厉害,两场比赛一胜一平,答应好像也没什么威慑力。
可姬珧却在瞥向玉无阶的时候,在他眼里看到了慎重二字。
姬恕忽然道:“烈火罗国有心与大禹切磋武艺,朕也很有兴趣,只是武举乃大禹内政,一切有规则礼法束缚,不能因你们的好奇心就改变。这样吧,武举照常进行,待朕亲自点出武状元、榜眼和探花之后,你再选出贵国最强大的高手,与朕的前三甲比试,如何?”
姬恕的办法无疑增大了禹国的胜算,即便是参加武举的人,终究也有强有弱,这时候就算输一场,禹国脸上也不好看,还不如直接选出最强的跟人家比试。
穆荻俟垂头沉默了,这与他预想的有些不一样,但他最终还是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