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怎会这么看着谢书?孟若珍心里的喜悦淡去,她茫然而失落地想,明明听说表哥不喜欢谢氏女的。

谢书抬起眼皮,对上季淮漆黑的双眸,她抿起唇正要说什么,就见季淮上前一步。

他离谢书很近,垂眸注视她片刻,才轻叹一声同她耳语道:“孤让她看书,不是怕她无聊,是她太吵了,扰得孤和季管陶无法安静。至于那书,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想着借也就借了,本就要让宫人清掉的。”

温热的呼吸抚过耳畔,像是被一根尾羽拂过,从耳朵一直痒到心里。

他在同她解释,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谢书的耳垂又开始染上朱砂般的红。

季淮看着,看着看着忍不住笑起来。

太子与妻子亲亲密密的不知在说什么,有人在边上看得眼底发红。孟若珍咬了咬唇,强堆出笑意打断道:“淮表哥……”

她顿了顿,又艰难吐出:“表嫂,想必你很少来宫里走动,趁着今日天气好,我们出去走走如何?”

谢书还未答话,皇后已经笑着开了口:“若珍说得对,你们几个孩子去殿外玩会儿。”说着又看向谢书和季淮:“你俩中午就留在未央宫用膳,正好待会儿陛下也要过来。现个时辰还早,你们都出去逛逛,到时间了本宫让如心去唤你们。”

“是。”几人应声后,便朝殿外走去。

出了未央宫,谢书走在季淮左侧,孟若珍将本想走在季淮右侧的季管陶挤开。季管陶瞪她一眼后,还是在她身边站好。

“淮表哥,我们去哪儿?”孟若珍转头看向季淮。

季淮未答,他侧眸对着谢书,笑问:“阿书以前来过宫里吗?”

“来过几次。”谢书答:“每年宫中举办宴会,臣妾都会随父亲来。”

“那现下有想去哪儿看看?”

前世在东宫待了三年,皇宫里该看的也都看过了,但此刻季淮问起,她本想说‘殿下去哪儿臣妾就去哪儿,’然在对上孟若珍愤愤的目光,却鬼使神差地改了口:“听说湖心亭的花儿开了,臣妾想去看看。”

“湖心亭啊,这个月份的花开得是还不错。”季管陶随口附和道,没看到他边上的孟若珍闻言瞪来的目光。

“行,那去湖心亭。”季淮点头。

孟若珍被忽视了个彻底,看着走到前方的三人,她生气地跺了跺脚后,还是跑上前跟上,并再次将走在季淮右侧的季管陶挤开。

季管陶已经懒得再瞪她了。

四人保持着并排的队形向湖心亭而去,一路上季淮与谢书轻言搭着话,季管陶偶尔附和几句,而孟若珍想与季淮说话,却怎么也插不上嘴。她不禁恼怒地看向谢书,心底更厌恶她几分。

交谈间,几人很快走到湖心亭,而远远地也有一个人从对面走来。

那人穿着玄色衣袍,发髻高束,身姿挺拔,走到近处露出一张冰冷端正的容颜。

谢书看着那人熟悉的脸,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冻住。金辉照耀下,她的手指紧紧攥紧,胸口刀剑没入的痛感再次袭来,连带着耳边也出现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