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弹了?莫不是嫌弃在下扰了雅兴?”他的耳边传来了温和的男声。
他的心中一惊——他的身边竟然有人?!而他竟然半点都未察觉!!
心念急如电转,还未想出应对之策,他的嘴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启,冷冷地回道:“道友说笑了。”
他震惊地想要触碰咽喉,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开口说话了。但是,他此时的身体仿佛就如同在乌蒙灵谷之中刚醒过来一般,竟是半点也动不了……不,还要比那时更加糟糕。因为他正在试图掌控这个身体的时候,他自己却已经动了起来,完全不受他控制。
僵硬地看着自己伸出手,按在了置放在自己腿上的古琴——他连这架琴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腿上的都没有发现——五指在流转着淡蓝色微光的琴弦上拨动,带起一连串与方才乐声一般无二的音符。
“哎呀,叫道友什么的多见外,叫阿羲就好,不然羲哥哥也成~”
袅袅的乐声里,有衣料摩擦的声音。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初时的半点慌乱了。这里应该是一段记忆,只是不知道是他本身的记忆还是那个身体前身的记忆罢了。抚琴的手没有停,抚琴之人的视线时而望向远处的荒漠时而凝视着指尖淡蓝色的琴弦,就是半点没有施舍给堪称死皮赖脸坐到他身边的某人。
也正是因此,他没能看见那个人的长相究竟为何。反倒是借着这几次视线的转移将周围荒凉的景色看了个大概。
“哎呀,这曲子弹得真好听,不愧是天道所定的……自愧弗如啊~”
抚琴的手仍未停下,淡淡地回了句:“道友过谦。”顿了一下,又道:“长琴不知羲王殿下究竟有何要事,劳羲王殿下解惑。”语气比之方才更加冷淡,大有“有话快说没话快滚”的意味。
那个温和的男声似乎又分说了几句,但如过客一般身处这段记忆之中的少年却微微一怔,耳中萦绕着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