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冷肃的面容一旦微笑,有如春风破冰一般的笑容有着多大的杀伤力,看看韩休宁周围呆滞了的巫祝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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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听。”韩云溪的小手攥着长琴胸口的衣裳,小脸微微扬起,笑容明媚,道:“有名字吗?”
“渔翁夜伴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烟消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长琴浅笑道:“这首曲子叫《渔歌》。”
“渔……歌……”韩云溪偏头。
长琴但笑不语,指尖微动,另一首曲子已然流畅奏出。不同于那首《渔歌》的悠远恬静,这首新曲多了几分缠绵悱恻的意味。
“这首呢?”
“……”长琴没有回答,待得曲终之后,长琴伸手轻轻揉了揉韩云溪的头,道:“日后你便知道了。”
韩云溪撅嘴偏头,像极了一只被逆了毛的小猫。
酒就像是一种催化剂,将一个人平素压在身体最深处的某种特性释放出来并且无限扩大。往日的韩云溪被韩休宁压着学习术法礼仪,一切都是以着未来大巫祝的标准来要求,本属于孩童的顽劣天真到了韩云溪这里其实磨得剩不下多少了。类似于撒娇耍小性子的行为,在一次次被韩休宁以着“怎堪大任”的训斥中也是难以幸免。如今醉酒的韩云溪像是找到了某种突破口,对着自己真正信任依赖的人,他下意识想要更多的包容宠溺。
然而当他想要获得的包容没有如期获得,韩云溪整个人都被名为委屈的情绪淹没。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韩云溪只觉得颈部一凉,有什么东西挂在了上面。他下意识低头,正见着他的颈上多了一个坠着一颗鸽蛋大小宝石的银色璎珞圈。宝石颜色奇特,其中竟融杂着七种不同的颜色,恍若雨后的彩虹。宝石看上去打磨得极为光滑,但真正以手触碰则会发现,它的上面刻着繁复细微的纹路,其上蕴含着温和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