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是幻想吧?

一定是我的幻想。

一群最低级、最弱小的四级咒灵,会懂得什么?

记忆好像就此断了片,等我再次有了意识时,入目的是一个躺在血泊中的熟悉的高挑身影。

向来雪一样纤尘不染的白发染上了脏兮兮的暗红,比天空还漂亮的苍蓝色眼睛被半阖的眼帘遮住了大半,失去了过往的灵动,只剩下空洞的静止。

奇怪,我的视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了,好到我可以清晰地分辨出他从喉咙处一路划到最底下的巨大贯穿伤,我甚至还看到了他额头上一道遮掩在碎发下的一寸长伤口,应该是被一把刀从这里捅进去造成的。

“夏油!接电话啊夏油!你到哪儿去了,至少让我来得及救下你啊……”

跪在旁边的硝子正用染满血液的手拿着手机,反复拨打着某个号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她不厌其烦地拨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终于在某一刻,崩溃地尖叫出声。

啊,不对,硝子明明是在哭,那道崩溃的声音的来源,其实是我啊。

原来人在面对极度的悲伤时,眼泪是会在声音之后才出现的。

我跪在五条悟的面前,在模糊成一片的视线中,一次次伸出手、又缩回来,最后只能轻轻摸了下他冰冷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