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禾贤招待几人来到一处宽敞的正厅。他点起屋里水壶下的炉子:“我这没有茶,只能用白水招待几位了,还望不要嫌弃。”

“不碍事。”

趁着烧水的工服,余璟雯仔细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一个字:空。

除了一张简单的书桌和摆满书籍的书架,这屋里几乎没有别的陈设。莫要说古董花瓶,就连盆栽也没有。

不知是因为屋里过于冷清,还是因为院子里的莲花池,这府内的空气似乎比外面冷了一些。

“姑娘是如何与予诺相识的?”宋禾贤一边给几人端上盛满热水的杯子,一边问道。

“我们是在醉仙居认识的。”余璟雯笑道。

“哦,是这样。”宋禾贤也找了张椅子坐下:“能千里迢迢漂洋过海地来探望她,想必你们之前关系甚好。”

果然袁夙昨日猜的不错,秋桐国话本上“醉仙居的姑娘自己赎身后嫁给贫困书生”,说得正是周予诺。

“周姑娘人品贵重,能够时刻保持初心,令我十分敬佩。”

“是嘛。”宋禾贤垂下来眸子:“难为你还挂念着她的好,可惜你来晚了。她走了已经两年了。”

“我记得,周姑娘还有个弟弟?”

“两年前,周家集体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是这样……”余璟雯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那敢问,我能给周姑娘上柱香吗?”

“她没有排位。”宋禾贤说道:“我俩还未来得及行拜堂之礼。我不能给她做排位。”

没有排位?这不正常啊?没有排位,死者的地魂得不到安息,会令亡魂消散,再难入轮回。宋禾贤对周予诺一往情深,怎会连个排位都不给周予诺安置。

除非,另有隐情。

“几位千里迢迢来到湄洲岛,耗费了不少灵力吧。”宋禾贤淡淡地问道:“就只为了祭奠?”

“其实此番前来,我们还想调查另一个人。”余璟雯说道:“就是曾救治过宋先生的那位,打着青色纸伞的人。宋先生可还能想起他?”

“哦,他啊。”宋禾贤双手环抱在胸前:“他不过是个四处云游的郎中,途径此地,出手相救。”

“后来呢?”

“后来?呵。”宋禾贤嗤笑一下:“继续云游四海,我们没再见过。”

“那他,有没有给先生你留下什么?”

“留下?我与他非亲非故,他怎会给我留下东西?”

余璟雯刚想张口,袁夙的声音就打断了她:“那,宋先生这招魂的手艺,是跟谁学的?”

“你……休要胡言!”

“看你的样子,已经很久没有睡好了吧。”袁夙转着手中的杯子:“周姑娘的忌日马上就要到了,宋先生难道不想再见一见昔日的爱人吗?”

他一个凌厉的眼神看向宋禾贤,好似要把宋禾贤看穿一般:“与其他百姓的谩骂想必,与爱人的分别才是最痛苦的吧。宋先生,我说得对么。”

“一派胡言!”宋禾贤拍案怒道:“怎么说我也是个读书人,怎么会使用这些……巫蛊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