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驴车慢慢驶进双河村,张节便不再说话。
说实话,他已经不太记得双河村的样子了。但身在此处,一些记忆里模糊的景象慢慢越来越清晰。
他记得那一排柳树,离开村子的时候他坐在驴车后头看着,就是被它们渐渐遮去了村子里的炊烟。
还有一进村口的那条小河,河的一边住了很多人家,另一边是个树林。对,就是现在看见的样子。
等到驴车再往前走,驶向自己家时,张节便全没了印象。
那不应该是好多土坡子吗?怎么变成了一片绿?
脚下的这条宽敞的土路,原来不是杂草间的夹道吗?
怎么多了座桥?!
张节从车辕上站起身远远看着那栈桥深深地扎在河岸里。
“娘!是你修的桥吗?”
秀晴:“娘可修不了,出些银子罢了。”
大妞:“牛婶子可说啦,都是秀晴姐姐出的钱呢!”
先生总是和他说为民谋利诸如修路修桥之类的是大善,没想到母亲不与他说,竟默默的在家里修起了一座桥来。
幼时母亲对他的教导多是些言语层面的,后来虽然也看着母亲辛苦操劳,但张节心中多是感恩之情。
如今见到母亲捐造的栈桥立在当前,张节震撼之情溢于言表。我的母亲非同一般妇人!
心中激荡尚未平息,驴车驶进北溪。那又是什么?
原来的灌木荆棘歪脖子树呢?怎么变成了三层农田?
那堵围墙如此宽,里面就是她们说的作坊吗?
好多农人,到处都是耕作的身影。这还是他原来荒芜僻静的家吗?
“秀晴姐姐,你真厉害!”大妞看向秀晴。“这溪水两边的地都是你的吗?”
“嗯!”秀晴摸摸大妞脑袋,笑着点点头。
“哇”大妞手举过眉,抬眼望去。“都看不到头”
“秀晴姐姐现在算是富户了吗?”
秀晴想了想,“嗯我也不知道,大概算是吧。”
大妞闻言靠在秀晴怀里抱住她的腰,“秀晴姐姐好棒啊。”
“我要是也像你一样能干就好了。”大妞倚着人望着天上的白云,嘴里喃喃道。
“大妞有不一样的才干。”秀晴抚过她的脸。
“嗯?”大妞直起身,“我吗?我有啥呀?我就会吃。”
秀晴大笑,轻轻道。“你呀,会治愈人心。说不好,是个小精怪呢。”
大妞一怔愣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旋即又放下,“说不定是个兔子精怪,跟白白灰灰是兄弟呢。”
张节:“你咋能是兄弟呢,姐妹还差不多”
大妞:“可娘说白白灰灰是男兔子。”
张节:“那也该是兄妹吧。”
大街:“姐弟吧”
秀晴笑得肚子都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