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片刻,他却还是将手里的匕首放下了。
“把话说清楚。”他冷冷道。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字字情深意切。
“你在宣国受了重伤,被我救下。我悉心照料你半月有余,日日朝夕相处,互生情愫。有一次,我身陷险境,险些遭人轻薄,若不是你不顾危险前来救我,我恐怕就会遭奸人所害。”
“是我先心悦于你,后来才知我们是两情相悦,你也答应随我一起来宜州,还说过会娶我。”
版本是浓缩过的,省略了她耍过的小心思,只剩下一个凄美感人的爱情故事。
乍一听还是挺能唬人的。
唐轻歌装模作样地吸了吸鼻子,又朝他走近一步,急切又期盼地看着他问:“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却不想,他冷嗤一声,薄唇轻启,“简直荒谬。”
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跟情爱扯上半分关系。更别提为了一个女人只身赴险。
他记忆里的最后一帧画面还停留在遭人追杀时不甚坠崖,后面皆是一片空白,全然想不起自己为何会在这。敏感多疑刻在了骨子里,哪怕不记得,他也不可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哪怕她说得确实真挚动人,望着他的炽热目光像是在看相恋多年的爱人。
可若是在他面前故意做戏,也说不准。
“我说的都是真的...”
见他眼中的怀疑和漠然不加掩饰,唐轻歌忽然有点委屈,想要牵一牵他的手,还未等她触碰到他的衣角,燕骥就早早察觉到她的动作,更快一步躲开了。
他略微嫌恶地皱起眉,冷声说:“别碰我。”
若是从前有女人敢做出这样的动作,只怕手已经被砍掉了。
不,根本不会有人敢靠近他。
他如此明显的排斥和厌恶,让唐轻歌的动作顿时一僵,手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脸上艰难维持的笑容也凝固了。
他却连看也没多看一眼,绕过她径直走了出去。
一直到出了院子,他连头也没回,走到一棵高大的榕树下,才停下脚步。
“卫兆。”
一道身影应声出现。
“屋里那女子的底细,可是查到了?”燕骥问。
“是,殿下。那女子是为宣国丞相府嫡女唐轻歌,据孙决大人来的密信,您前些日子确是与这名女子一同来到宜州。昨日属下才刚刚赶到,之前发生的情况属下还尚未查明。”
唐轻歌....燕骥在心底反复念了几遍,眉目一沉。
说不上的熟悉感,可脑中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甚至还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落感,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口缺了一块,找不回来了。
刚刚她跟他说的那些话,目前只能得知一半是真的。他确实是心甘情愿地随她一起来了这个与他毫无干系的地方,是何原因还尚且不知。
而她所说的什么两情相悦,互生情愫,燕骥连半个字都没信。
他怎么可能会容许自己被所谓的感情牵绊,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爱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