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太小了, 还没有空调, 太冷,我受不了。”
“冷的话滚回自己家。”他觉得自己心平气和到了极致。
“不行, 我和顺平说了这几天不回家的。”狐狸趾高气昂地跳上了他的枕头,在旁边巴拉了好一阵, 终于收拾好一个窝, 安生地卧了进去。
过了一分钟。
“你不睡吗?”它拍了拍旁边的床铺:“我不介意你进来的, 毕竟人狐有生殖隔离, 你身上又很暖和。”
“是吗?”他气笑了。
伏黑甚尔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狐狸精, 巧舌如簧, 能把白的说成黑的——当然, 之前他也没见过会说话的狐狸。
但是不睡白不睡,他对狐狸没有别的想法,即使那是一个女人。
他就是很烦女人那副似乎掌控一切的样子, 大概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相性不合。
掀开被窝,躺进去,盖好, 伏黑甚尔闭上了眼睛,让意识陷入浅睡眠中——如果旁边的狐狸决定玩什么花样,他的手会用最快的速度扭断它的脖子, 即使这样并不能完全杀死一只狐狸精。
但是奇怪的声音突然自耳畔响起,他隐约听到了女人泫然欲泣的低吟, 像在唱一首哀婉的小调,继而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嚼碎骨头声,还有各种各样凄厉的、哀怨的、如慕如泣的哀嚎,在他脑海中上演多重奏,伏黑甚尔的眼睛猛地睁开。
是诅咒?!
“不是哦。”
身旁倏尔传来轻飘飘的声音:“那是你的灵性被调动起来了,冤死的游魂急着向你倾诉衷肠,他们并没有化作诅咒,而是作为天地间残存的执念,只能通过特定的方式传到阴阳师的耳边。”
“这就是阴阳师和咒术师本质的不同了。”狐狸跳上了床头柜,把夜灯打开:“咒术在于利用,在于吸收和祓除,而灵力在于净化,它们正在试探,你是否拥有一颗悲悯的心。”
“悲悯的心?”
伏黑甚尔像是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大半夜把人吵醒,为的就是这么可笑的理由,你觉得我看上去像是好心的人吗?”
“当然没有。”
“那就是了。”他有些冷淡地挥了挥手,试图将耳畔的声音驱散:“那群家伙什么时候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