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从未想过snape会有这般乖巧的一面,要不是对方这么乖,没有一点点攻击力,一副无法保护自己的样子,siri保证,他才不会多管闲事,他本来也没想多管闲事的,但是……黑狗动动脑袋,贴着少年的额头感受着。嗯,体温正常,没有反复的迹象。他这才松口气,又愣愣瞅着对方发呆。
siri一直觉得能变成大狗狗是件好事,体型大,方便月圆之夜和re一起去夜游,步子大跑得快,也能吓退一般的动物们,包括胆小的人类,不过他没想到会被占卜怪人定性为不详的特征。其实,现在变不回去,他更觉得体型大是万幸,如果他是一只小型犬,只怕处境危险,他相信外面那些饥肠辘辘的麻瓜不会介意抓条流浪小狗做晚餐。
但他没想到这体型还能惠及自己的死对头。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乐意抱着对方睡觉,只能把这反常的举动归结为昨晚太过混乱。
本来,黑狗跳上床后,准备直接睡觉,毕竟他做不到更多,也没想过要怎么照顾对方。可他实在该意识到,英国该死的单人床尺寸,rl的胡子,这可谓是大不列颠最亘古不变的东西,改朝换代也不能影响它分毫,王侯将相也必须坦然接受:单人床就是单人床,有且仅有3975英寸。这该死的尺寸,就算是女王的单人床(假如她放弃kg size选择sgle size),也照样狭窄。
他是看snape在发抖才蹦哒上去的,这家伙屋里又没有感冒药剂,不使用古老的物理降温方法,他担心他的小脑瓜被烧傻。于是,黑狗跳上床,把少年挤到墙上,接着,听到对方发出痛哼。
他承认他当时慌了手脚,天可怜见,他就算没指望情况变得更好,也绝不会期盼它变得更糟。黑狗连忙挪开身子,咬着少年左臂的袖子给人拽回来,这才再次注意到snape受伤的右臂。他之前只察觉到绷带没了。
这样不行,不能让布料继续粘着他的伤口,会发炎的,或者已经发炎了,所以他才烧的这么厉害。黑狗扯开snape的袖子,好吧,他不是没想到对方的衣着问题,可他没法用爪子挽袖子、解扣子,就算鼻涕精醒来会因为衣物毁损而生气(“那他可真小气!”siri腹诽),他也可以把它带回霍格沃兹修复一下(在返校列车上就可以),不就是一个咒语的事吗?
感谢eileen的药剂,snape的骨头已经没什么问题,他没必要帮他正骨——siri倒是想,狗可以吗?他只需要帮snape清理伤口,它看起来不太妙,因为淋雨泡水的关系,一道割裂伤和上面的两个圆圆牙印边缘已经鼓起,泛白,微微流脓。siri弄来湿毛巾,努力帮他清洁伤口,顺便弄干净他的手臂和手指。
做这些事令他筋疲力尽,狗狗实在不适合做这种只适合人类去实施的精妙活计(他在再次跳上床之前甚至记得去烧壶水晾凉,用濡湿的温热帕子轻拭对方的嘴唇),好在最后一道工序不需要他继续费劲,那就是把发着抖缩起来的snape展开,抱着他物理降温。体型大有体型大的好处,他相信他能带来足够的热源,snape最好好好睡一觉,乖乖出一身汗,然后明天就恢复健康。
嗨,rl,他都不介意他那一身尸臭味加汗臭味了!
snape这一觉睡得很好,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放松了。
有什么暖暖绒绒的东西整夜贴着他,他没办法像平日里那样蜷起来,只能贴着热源展开,没想到这样毫无防备的敞开,竟意外换得好眠。
暖炉似的毛绒绒成功缓解高烧引起的阵阵寒意,他搂着他,很快开始出汗,体温也渐渐落回去。
他陷在暖暖软软的梦境中,沉重的病体变得轻盈,蓝色和绿色的巨大泡泡托着他浮起来,飘进一个奇妙的空间,广阔没有边际,到处都是浅浅橙红色的云团,他坐在泡泡上,伸手戳戳云团,又捏捏它,很快便捏下来一团似的云朵,当这一小团落到他手心,转瞬间就变成包装精美的方块糖果,他拆开来把它丢进嘴里,吹出蜜桃月季模样的泡泡。
无人打扰的美梦持续了很久,直到他的身体渐渐恢复,snape才慢慢醒来,缓缓睁开眼睛。
他看到一条黑狗。
呃,他好像看到一条黑狗,他一定是还没睡醒呢。少年闭上茫然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睁开。
他看到一双灰眼睛正注视着他,这双眼睛属于一条巨大的黑狗,狗正在他床上,他们抱在一起。
rl!
黑眼睛瞪着灰眼睛,他们对视了好一会儿。
这狗看着挺眼熟,似乎是之前咬他的那只。rl,你又在搞什么?短暂的惊吓之后,snape很快冷静下来,他抿着唇扬起左手,毛毛被拉扯的疼痛引得siri“呜噜”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