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中,老太太发落完,看了一眼盛纮的脸色,知道他心里对自己处置林噙霜并不十分满意,于是一掌拍在桌子上,冷笑道:
“你个糊涂虫!你也不想想,墨丫头这事是一天两天策划出来的吗,怕是那林噙霜早就算计上了!”
盛纮额头上汗水涔涔,老太太喘了几口气又道:
“家宅不宁,仕途焉能顺遂,若是不重重处罚,小的们一个个有样学样,那这偌大盛府恐怕就顷刻间倒塌了。”
盛纮羞愧难当,他知道是自己这些年来对林噙霜一直心软,始终没有好好管束过她,才酿成了今天这般苦果。
他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头,正色道:“母亲的苦心儿子全明白了。儿子无才无德,此事全凭母亲处置,烦请母亲再劳累些吧。”
老太太追问道:“即便我要了林噙霜的性命,你也别无二话?”
盛纮想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心一横,朗声道:“那贱人便是死也是死有余辜,母亲尽管发落!”
老太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淡淡道:“我不会要她性命,不过也不能再留她在盛家了。”
老太太还有一层意思却没有对盛纮说出,那就是林噙霜被逐出盛家后,盛长桢姐弟会如何对她,那老太太可就管不着了。
盛长桢站在一边,和姐姐明兰对视一眼,顿时有了默契。
明兰想的是,要质问林噙霜为什么要对卫小娘下此毒手,想让她在悔恨愧疚中度过一生。
盛长桢可不会管这么多,也不会像明兰那样心慈手软。在他看来,只有杀了林噙霜为卫小娘偿命,才能解他多年来的心头之恨。
墨兰跪在堂下,听了老太太的处置,小脸苍白,拼命爬到盛纮脚跟前,边磕头边哭求:“父亲,你就饶了我和我小娘吧。”
墨兰哭得泪如雨下,盛纮却只是抿着嘴不说话。
老太太看着她这丢人样,朝房妈妈扬了扬头。没多久,房妈妈就托着一个盘子进来。
老太太指着那盘子,对墨兰说道:“既然你不服我的管教,也好。这里有白绫一条,砒霜一碗,你挑一个吧。”
墨兰脸上再无一点血色,想到死亡的恐怖,开始浑身发抖。
老太太冷哼一声:“既然不想死,那就听我的发落嫁到宥阳去。来人呐,把她带下去,好生看管。”
墨兰此时已面如死灰,手脚无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由家仆把她拖了下去。
第二天,林噙霜就被装在麻袋里,送到了城外的庄子。而墨兰也由得力家人看管着,走水路送到宥阳去了。至于到底嫁到哪家,那就全凭宥阳的大老太太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