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过破碗一瞅,桀桀笑道:“看来张广利那小子又看上肥羊了,这下兄弟们可能过个好年了。八个人,倒是有些棘手,还得找麻大哥出手才行。”
说罢,他从身下的破凉席下抽出一身黑布劲装,三两下穿在身上,然后伸手把那碗中的铜板拢入袖中。
至于那破碗,则是随手一扔,磕在一处砖墙上,摔得粉碎。
这个假乞丐看也不看,就熟门熟路地往巷道内行去。
另一边,张广利带着盛长桢走到金陵郊外,边走边介绍道:
“金陵城里地价金贵,而工坊又占地极广,设在城中靡费甚多,所以大都设在城外的庄子里。我相熟的那位工坊管事,就在不远处的一处庄子里。”
果然,没多久,众人就走到一处庄子前。这庄子占地极广,四周也是围以高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所有。
张广利走到盛长桢身边,恭敬道:“盛公子在此稍候,我先去那庄子里,与那管事知会一声。”
盛长桢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告诉张广利自去打点,若有要使银子的地方,回头自己也会给他补足。
待张广利进了庄子,包大打量了一番周围荒凉之景,不由眉头一皱。
他快走几步,走到盛长桢身边,压低声音禀报道:
“少爷,这个庄子周围太过安静,没有人气,不像个工坊的样子,这个张广利很不老实,请少爷多加小心。”
盛长桢却是面色平静,反问道:“包大,你有信心护我周全吗?”
包大微微一愣,随即肃声道:“少爷放心,些许宵小之辈,兄弟们还没放在眼里。”
盛长桢点了点头,微笑道:“如今情况未明,咱们暂且按兵不动。这张广利若是老老实实带我们去工坊也就罢了,我定厚加赏赐,不会亏待他。”
“但若是心怀不轨,”盛长桢说到这,眼中射出凌厉寒芒,他攥了攥拳头,冷冷道:“那就正好让我松松筋骨,出出晦气!”
他今日所见所闻,早已让他心中憋闷之极。
要是这时候有人不长眼地撞上门来,他可不会吝惜力气,定要好生招呼他们一番,一出心中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