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桢这小子,在外头也差不多有一年了,也该回来了。正好,这次就让借着进献长生果的由头回京吧。”
赵开益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邕王却是吃了一惊:“陛下,盛长桢当初是受了弹劾出京的。”
邕王这话虽只说了半句,但赵开益还没有老糊涂,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当初御史陆忍贾以亲亲相隐的旧例为由,弹劾盛长桢父子,在朝堂上掀起了不大不小的一场风波,最后逼得盛长桢只能外放观政。
当时朝中暗流汹涌,赵开益唯恐此事成为群臣党争的引子,故而没有直接插手,而是把此事扔给了龙图阁。
不过如今情势已然与先前不同,朝中形势明朗,兖王党已全面溃败,邕王则身孚朝中诸公之厚望,俨然一副未来太子的样子,所谓党争自然也就随风而去了。
因此,赵开益已是顾虑尽去。
“朕意已决,赐下一道恩旨,以后谁也不能拿什么回避说事。”
邕王没想到赵开益居然对盛长桢如此看重,他虽有心反对,但听到赵开益斩钉截铁的语气,却是不敢再出言质疑了。
“陛下知人善用,破格擢拔,此乃百官之幸,大周之福。天下英才闻知陛下爱才之心一至于斯,必将尽入陛下瓮中矣!”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老人尤其吃这一套,赵开益也不例外。
“哈哈,朕还是老啦,天下早晚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赵开益这话貌似不经意,却是透露出一个隐晦的信号。
邕王听完,心脏狂跳不止。
他天天守在赵开益这糟老头子床前,又是做牛又是做马,为的是什么?
还不就是一句储位的许诺嘛!
如今赵开益总算漏出口风,邕王就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心里顿时就踏实了不少。
不过,还不够。
邕王恭谨的仪态下,心中却是在狂喊大呼。
我要的不是你这种惠而不费的口头暗示,我要的是你晓谕天下,祭祀天地,册立我为太子!
赵开益这老不死的,眼看就离死不远了,还拖拖拉拉地不肯立太子,这是什么意思,耍我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