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黄桂决定交好盛长桢的,是官家对待盛长桢的态度。
黄桂在宫内做事,其安身立命的本钱,就是得学会体察圣意。
不懂这一点的内侍,那就只能做些最粗鄙肮脏的苦力活,要么就是被发配去守陵等死,或者直接因犯事被处死。
而黄桂,显然深谙此道,所以他入宫后才会一路扶摇直上,直至成为了赵开益最信任的贴身太监之一。
对待盛长桢,赵开益先前就赐下御笔亲书,如今又特下恩旨,免了盛家的亲亲回避,其中意味,黄桂岂能不明?
因此,黄桂才会有意交好盛长桢。
盛长桢提出要一起来临安时,黄桂也只是义正言辞地推辞,经过盛长桢几次软磨硬泡之后,黄桂就装作勉为其难地点头了。
殷家门前,此时已被黄桂带来的禁军清场,连一个过路人的影子都没有。
守门管事白肃听到动静,出来查看,顿时就被这场面给镇住了。
“圣旨到——”
黄桂尖着嗓子,拖出一个长长的尾音。
白肃见了这架势,脸色大变,匆匆给黄桂行了个礼,就连滚带爬地跑进府内,给殷广报信去了。
黄桂倒也没在意,他传旨的次数多了,见惯了这种场景,因此只是在门口老神在在等着,轻声和身旁地盛长桢聊着天。谷
没多久,殷家正门大开,呼啦啦涌出来一大群人。
打头的,自然是殷家家主殷广,还有他的正妻白婉婷。
殷广穿着国公爷的全副装束,头戴梁冠,身披蟒袍,腰缠玉带。
白婉婷身为国公夫人,也得了个一品诰命,此时也穿上了诰命夫人服。
身后的殷汝耕,也戴上了冠冕,穿上了世子服。
三人瞧见手持圣旨的黄桂,纳头便拜。
黄桂也没谦让,虽然殷广是辅国公,但黄桂代表的是赵开益的意志,此时岂能露怯。
只见黄桂缓缓展开圣旨,慢条斯理地高声念诵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旌奖贤劳乃朝廷之著典,……,今有殷家庶子殷若虚,……,进献祥瑞,其行可嘉,其行宜勉,……,钦此。”
黄桂念完,把明黄色的圣旨往中间一笼,笑眯眯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殷广等人。
“哪位是殷若虚殷公子?上前来接旨吧。”
殷广和白婉婷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