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门之后,包景年受到兖王的赏识,在叛军中的地位急速攀升,甚至已经仅在荣显之下了。
值此大事将成之时,兖王心中自然是志得意满,但他却强按下了放声大笑的冲动,向御案后坐着的人躬身行礼,挤出一个谦卑恭谨的笑容。
他之所以这样做,为的,是完成“大业”的最后一步:传位诏书。
只要有了传位诏书,兖王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坐稳皇位,号令天下。
兖王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从身后侍从手里取过一张上好蚕丝制成的空白圣旨,又拿起桌上的软毫蘸了蘸墨汁,恭敬地递给了坐在御案后脸色铁青的赵开益。
“陛下,请写传位诏书吧!”
赵开益在曹皇后的搀扶下,缓缓从御座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兖王,冷声道:“朕一死容易,但没有这传位诏书,你就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候天下勤王之师四起,我看你这江山能坐几天!”
兖王笑容逐渐收敛,残忍本性终于显露,只听他冷笑一声,“锵!”,抽出佩剑,举剑斜睨赵开益,目光森然冷冽:“老匹夫,敬酒不吃吃罚酒!”
“殿下!殿下三思!”
见兖王竟真有手刃赵开益的意思,荣显心头一跳,正想要上前拦住,却见右手边蓦地蹿出一道黑影,按住了兖王手中之剑。
荣显定睛一看,那人居然是包景年,他不由地大呼晦气,同时懊恼不已,恨自己没第一时间上前,对包景年更是又生出几分忌惮,以前怎么没看出这憨货这么有眼色?
包景年按住兖王后,压低声音劝说道:“殿下,我们还是得有诏书才行。”
包景年这一拦,令兖王胸中汹涌的怒意为之一顿,慢慢冷静了下来。
兖王冷哼一声后,总算是把剑插回了鞘中,转头看向包景年时,目光里则多了几分激赏。
包景年拦下兖王后,毫无倨傲之色,而是不动声色地退回了兖王身后。
如此谦逊自守的品性,却是让兖王越发坚定了拉拢之心。
兖王的怒气算是暂时消停了,另一边赵开益可还正在气头上呢,他早已抱了必死之心,连死都不怕了,骂起来自然是毫不客气,不仅把兖王和荣显骂得狗血淋头,连刚刚冒头的包景年也遭了殃。
赵开益指着包景年的鼻子大骂道:“包景年,朕记得你这张黑炭脸,和你祖父一模一样。可惜,你生了张和你祖父一模一样的黑脸,却没学到你祖父半分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