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和赵策英相视一眼,俱是无奈摇头,顾廷烨试探着道:“这是好事,殿下不必惊慌。”
“什么殿下,什么殿下,休要提这两个字!我……,我心慌!”赵宗全面露惊惧之色,呵止了还想说话的顾廷烨。
盛长桢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知道这位禹州团练使还想一如既往地苟下去,这种时候,必须给他施加压力了。
“伯父,别再拖延了,再拖延下去,怕是官家就要没命了!”
“长桢,这……”
赵宗全可以随意呼喝赵策英和顾廷烨,但却不敢对盛长桢恶语相向。
盛长桢虽是赵宗全的“贤侄”,但他此来负有使命,是代表赵开益向赵宗全传诏的,以赵宗全的性子,又岂敢造次?
他面露难色道:“长桢,你也是学富五车、熟知历史之人,应当知道,这么临危受命,勉强上位,将来难免祸患啊……”
“父亲,你何出此言啊!当今天子没有子嗣,既然诏书已下,便是名正言顺,何来祸患啊!”
盛长桢还没说话,赵策英先按捺不住了,他素有雄心壮志,一心想干一番大事业,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又岂能坐视机会溜走。
如果赵宗全做了皇帝,那他赵策英就是太子啊!赵宗全百年之后,这泱泱大周就全要匍匐在他赵策英的脚下!
赵宗全毫不留情地击碎了儿子的美梦:“今日之前,朝堂上衮衮诸公,又有谁认识我赵宗全一个小小团练使?就算我拿着诏书,他们能认我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太子吗?
再说了,皇位有什么好的,你难道忘记了你祖父吗?”
被父亲充满威压的目光一扫,赵策英立刻哑火,低下头闷不做声了,当然,他的心里并不服气。
其实赵宗全这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册立太子,向来是在群臣见证之下,由皇帝在朝会上宣布的,之后还要祭告天地,举行大典,再明发旨意,昭告四海。
这一整套下来,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名正言顺。
如今汴京大乱,赵开益被逼得没办法,才不得不传位赵宗全,传旨之人还只有一个扮作禁军、浑身脏兮兮的盛长桢,这在凡事最讲仪礼的大周,的确容易惹人非议。
但要是细究起来,就不难发现,赵宗全所言,其实全是借口!
平时无事时,册立太子走那么一套流程当然是合情合理。
但现在是什么时候?
兖王叛乱!汴京落入叛军之手!赵开益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