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桢把“好好地”三个字咬得特别重,沈从兴也不是蠢笨之人,自然明白盛长桢的意思,是自己娶了张家女儿过门后,定不会善待。
这等于是在指着沈从兴的鼻子骂他不是个好丈夫,可沈从兴却偏偏无从反驳。
平心而论,沈从兴对张家女儿并没有什么恶感,但既然三书六礼娶进门,就要给人家正房大娘子的待遇!
沈从兴给得起吗?
单单一条,若是张家女儿日后在沈家和小邹氏起了冲突,沈从兴帮谁?
他只能帮小邹氏!
试想一下,一个正房太太,当家主母,权威还不如一个偏房,这能算善待吗?便是在其他方面再怎么弥补,也补不回正房心里的窟窿。
夫妻离心离德,日子过得如何,自然也就不必多说了。
因此,盛长桢轻描淡写“好好地”三个字,却是沈从兴难以承受的重量。
他倒也十分光棍,坦诚回道:“我做不到。”
“那摆在你面前的,就只剩下了第二条路,把小邹氏抬为正房,全了你对邹夫人的情意。”
“我,我还是做不到……”沈从兴垂头丧气,完全没有了国舅爷的张扬神采。
他这个国舅爷听起来风光得很,但其实全靠姐姐和姐夫提携,如今恰恰是姐姐和姐夫有命,沈从兴又怎么敢违抗呢?
盛长桢见他低着头不说话,面色一肃,沉声道:“沈兄,重情义是好事,但世上有些事是不能两全的,要么好好娶了张家女,要么就娶邹家姑娘,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你当我不想吗!”
沈从兴猛地一拍桌子,梗着脖子质问盛长桢:“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抗旨吗?”
顾廷烨见气氛不对,连忙起身调解:“从兴,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事不能坐着说,来,坐下坐下,尝尝我府上的美酒。”
然后又瞪了盛长桢一眼:“人家的家务事,要你凑什么热闹!人家老沈马上就要上战场拼杀了,你存心想让他阵前分心是不是,到时候这个责任你担待的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