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只是一个借口, 为的是让双方面子上都能过得去。但既然说出了口,总得有个交代。
康海丰捋了捋颌下胡须, 问道:“贤侄, 我那不成器的女儿来你府上做客也有几日了, 也该回家去了,家里兄弟姐妹可一直念着她呢。这回我来,正好带她一道回去。”
盛长桢没做声,端起桌上的茶碗抿了一口,微垂眼睑,似在回味茶香。
康海丰见他没什么表示,以为是余怒未消,便有些按捺不住了,说道:“贤侄,这件事是你姨母唐突了,也怪我,没管束好家里,给你们夫妻俩添麻烦了。”
说着,康海丰就站起身,躬身下去,一副要向盛长桢赔礼道歉的架势。
盛长桢眉头一挑,脸上浮现假模假式的惶恐,连忙上前扶起:“姨父,这如何使得,折煞小侄了!小侄不敢欺瞒姨父,兆儿表妹已不在我这府上了。”
“嗯?不在拙园了?”被盛长桢搀扶着的康海丰一愣神,又急忙问道:“那她是去了哪里,现在是死是活?”
康海丰有些担心,康兆儿是不是被怒极了的张桂芬给发卖了。也不怪他把张桂芬想得如此恶毒,实在是康姨母这个妒妇的表现让他印象深刻。
康海丰自己纳下的小妾,有子女为倚仗的还好些,那些一无所出的,若是失了宠爱,根本就是任由康姨母炮制,卖到妓馆都算好的了,有的连命都保不住。
康海丰以己度人,张桂芬是国公府备受宠爱的嫡女, 定然心高气傲, 若是妒忌心作祟,像康姨母一样弄死个把妾室也是寻常。
虽然康海丰平日里对康兆儿这样的庶女漠不关心,基本处于放养的状态,但到底是自己的血脉,要是就这么给别人打杀或者发卖了,康海丰的脸上也挂不住。
所以他才会冒着触怒盛长桢的风险,问了这么个问题。
盛长桢见他惊慌的表现,不禁暗自好笑,笑着回答道:“姨父宽心,兆儿表妹现在好好的,保证一点皮都没擦坏。”
康海丰见盛长桢表情认真,不似作伪,终于松了口气,旋即又疑惑:“那她是去了哪里?难道是已经在回康家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