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迫切的形势下,司马建唯有行险一搏,扭转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印象,才有可能摆脱自己既定的命运。
眼下,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司马建只在心中踌躇了片刻,便下定了决心,迈步出班,高声道:“陛下,臣有一言请奏。”
赵宗全定睛望去,见是司马建,倒也没有什么先入为主的偏见,如今他最想听到的就是改革马政的良策,至于献策的人是谁,是不是曾经犯过错,这些都可以暂且放在一边。
“准奏。”
司马建闻言心神一松,他最怕的就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如今机会已经摆在面前,能不能抓住就看他接下来的表现了。
“启禀陛下,微臣之策,名为户马法。”
“哦?”赵宗全来了些兴致,微微侧身道:“何为户马法,速速道来。”
司马建按捺着心中激动的心情,侃侃而谈:“所谓户马法,便是要求民户各计家产养马。坊郭家产二千贯者,以及乡村家产五千贯者,须养马一匹。家产依次倍增,养马数也随之增加。”
司马建一番话说完,赵宗全陷入沉吟。
作为大周少有的雄主,他自然能听出,司马建此策是在旧有的保马法基础上进行改革,相比于保马法的自愿申请,户马法则多了些强行摊派的意味。
不过,在司马建提出的构想中,这种摊派与穷人基本无关,更多的是在强迫富人养马。
这样一来,就让保马法的实施多出了几分可行性,令病急乱投医的赵宗全颇有些为之心动。
盛长桢与司马建是兵部一左一右两位副手,班次离司马建只有咫尺之距,自然将司马建的一番高谈阔论听了个清清楚楚。
盛长桢心里有些意外。
上次板甲之事后,司马建可是做了好一段时间的缩头乌龟,见到盛长桢都绕着走,没想到今天赵宗全在朝会上征求意见,群臣都默然无声之时,这司马建居然又出来蹦哒了。
略一思索后,盛长桢很快又释然了,司马建如今已是穷途末路,不得不行险一搏。
要知道,除了一些触及到底线的事外,当朝天子并没有因言降罪的先例。司马建此举,成则荣耀加身,不成的话,也就是在百官面前丢个脸,这对现在的司马建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
论丢脸,当场议论板甲之事时,司马建早就已经把自己的脸面都给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