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斑知道他要甜杏子,就决不会有人给他送来酸杏子,多半还是周怀瑾在发泄情绪。
不吃就不吃,总之离开时不可以的。
庞斑也有很多的借口:有时是因为他新雇了一个厨子,淮扬菜做的特别好,配上他收藏的女儿红,再好不过的一场宴席了。
有时是因为院子里种了一株来自天竺的花,十分珍稀,来的时候正好是花期,邀他一起去赏花。
还有的时候干脆就说外面的世界错综复杂,“你有什么要求我都能满足你。”他自信道。
可是周怀瑾只想出去。
“你很寂寞?”有一天庞斑问道。
彼时他们正在下棋,庞斑的棋路灵活霸气,耐得住谋篇布局的时间,等到胜券在握,然后一击必杀。
周怀瑾的棋就温吞多了,但是始终有一股生气在,绝处逢生,韧性十足。
他们一盘棋通常能从早上下到月上中天,不过这一天由于周怀瑾的心不在焉,棋局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因为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我从没见过你说的厨子、花匠,要找一个说话的人也只有你。”
“你当然找不到别人,因为厨子是我,花匠也是我。”庞斑道。
“但你哪儿来的食材呢?又怎么跑到天竺找到的花呢?”周怀瑾直视他的眼睛。
“我确实有别的手下,但没我的允许,他们不会和你搭话。”
真的就是这样,像两根木头,还是营养不良的丑木头,直愣愣的戳在那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