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周怀瑾还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个长得好看的败家子儿:吃喝玩乐,半点不知道人生疾苦。有一个泼皮癞子骗了他好几回的钱了,周怀瑾也没发现的了,真信了他编的那些鬼话,傻乎乎的往外掏钱。后来还是一个帮派里的人物,平素和刘二关系不错,看不过去眼儿带周怀瑾去赌场里转了一转,这才叫他明白过来真相。
自这以后,周怀瑾便一直租这个怪人的船,他的船向来都很稳,任凭周怀瑾怎么折腾都没事儿,其实周怀瑾只是想找个借口给他送点钱,他这个恩人穿的糙,过得也糙,还不应承这份报恩,周怀瑾就只能曲线救国,带着好酒好菜来找他,一来二去也能说几句话,经常是周怀瑾在那里吐槽,另一个人就在船上坐着发呆。
恩人也是一名剑客,似乎所有的剑客都是剑不离手的模样。不过这是一个心死了的剑客,他总是一副这世间没什么好值得我留恋了的模样。
他一定失去了对他很重要的人或物,才会这样的惫懒。
这天周怀瑾才从外面回来,他去巷子口取新衣裳了。住在那儿的张大娘年轻时是这一片有名的绣娘,现在纺出的布、绣出的花儿也是大有捧场的人在,周怀瑾托她给自己做几件衣服,今天刚好有一件鸭蛋青的大衫做好了,周怀瑾试了试,穿上去衬得整个人特别的精神,连老刘太太都认出了走过来的这是个男娃子,拍拍他的肩夸到:“真俊的小伙子,你是哪家的孩子啊?”
周怀瑾哭笑不得,路过的狸花猫用尾巴甩了甩他的小腿,喵喵地催他赶紧给自己进贡小鱼干,于是周怀瑾便把老太太一齐请进来喝杯茶。
等刘二找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个人一人一杯茶,躺在竹椅上,脚边一只打盹的猫,风吹过桑树叶,地上是斑驳的树影,他原本一路紧绷着的脸一下子柔和下来。
周怀瑾抬起头看他,刘二冲他招招手,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出去。
原来是最近帮里有些变动,刘二要好久回不来,所以特地回来安置自己的母亲的。
“冒昧的问一下,是出什么大事了吗?”周怀瑾道。
刘二打量了他一下:“这不是我这种人能知道的事,反正有浪首座在,肯定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嘱咐道:“你最近还是少出门吧,多买点粮囤在家里,真打起来,谁也顾不上谁,关好门才能过日子,别那么多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