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酒太过于温和,不知道北方的烧刀子味道如何,是否真的能把人的喉咙割断,把人的心肝脾肺肾都烧干?

周怀瑾便也伏桌,拳头紧握,一时间气氛悲凉。

杨过好歹还惦记着自己来嘉兴所谓何事,于是他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左手把着周怀瑾的胳膊,道:“今日你我并称兄弟,我年长与你,便叫你一声弟弟,为兄此来嘉兴,实为见一见父亲,为他收敛尸骨,你可愿与我同去?”

周怀瑾反握住他的手道:“兄长的父亲便也是我的父亲,有何推辞的道理?天地茫茫,你我二人皆已无家可归矣!”

于是他们两个翻出城墙,直奔着铁枪庙而去。

那枪庙本是城外一座年久失修的老庙,许多年已未有人去,他们接连打听了好几个人,才从一个老乞丐嘴里问清楚地址。

雪还在下,许是二更天了,又或许更接近子时。

总之夜色更加深重,深重中又透着丝丝天光。

这是雪光,白白亮亮的,他们的痕迹已被茫茫飞雪所覆盖,好在酒气所带来的热气还未曾消散,他们这一路奔驰,穿的都并不多,倒也不觉得冷,反而怪畅快的。

这就是逍遥天地的感觉吗?

周怀瑾想振臂大呼,又觉得此刻他最想分享心情的那个人并不在,又一时悲切。

两个人终于来到庙前,只见这座庙真不愧无人问津,只见它已经残破得快要倾塌了,那门一推,先是滚滚烟尘落在白雪上,发出巨大的轰鸣,接着那门轴像是承受不住这股力量一般倒了下去,砸在雪里,溅起一地飞雪,混在天上不断飘落的雪花里,又重新将这门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