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里,幼年费佳的容貌出现在他的眼前,两人十指相扣的并肩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费佳大大的眼睛不断渗出泪水。
“我们为什么要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年幼的费佳看着太宰,“如果我们都活下来,我要重新建立一个没有邪恶的世界,我们……”
太宰记得,那时候自己用一个吻堵住了他的唇瓣,两个人都那样冰冷,他们用和威尼斯的海水差不多的体温抵死缠绵,没有止痛剂的情况下,太宰用这种方式强迫费佳呼吸。
然后一个冷漠的声音告诉他们,费佳已经被注射了短时间内破坏记忆的药物,太宰一定会被费佳遗忘。
费佳紫水晶一样的高亮瞳仁,矜贵而剔透,他贪婪地呼吸着太宰的气息,直到抑制不住困倦沉沉睡去,还在讨要一个亲吻。
在那之后,太宰的肚子里像是少了很多东西,轻飘飘的,肚子有点饿又像是灵魂留在了费佳的身边,体温流失无可避免。他知道自己是活不下去了。
太宰突然想起爱伦坡,如果说世上还有至亲,竟然只剩下关系最远的兄长。
孩童已经睁不开眼睛,打算就此离去,却被温热的体温熨贴在怀里,一个低沉的声音道:“睡吧。”
“我想听……”太宰也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只觉得大哥哥嗓音低沉温柔又悦耳,他想要留住这份陌生的温暖。
低沉的歌声飘过耳边。
“黄花田里夕阳薄,远望山端暮霞深,春风和煦望天际,夕月高挂暗香浅,乡间灯火林中色,田间小路行路人,蛙鸣声声钟响彻,尽染晚霞胧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