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勺子舀了些许药汁,送到薛洋嘴边,道:“先把药喝了。”
“……”薛洋好像明白对方身上的苦味是从哪来的了。想了想觉得自己也不算吃亏,便也没深究。抬起尚且能动的右手,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阮月依言将碗递到了薛洋手上,自己则拆开他身上一层层的绷带,开始为那些无比狰狞的伤口换药。
薛洋忍痛的本事一绝,换药时哼都不哼一声,但喝苦药绝对是他的弱项。想来他连尸毒解药都要做成甜的,平时对苦味该有多么深恶痛绝。偏偏此时又没有另一只手来捏着鼻子硬灌,只好小口小口的慢慢抿着喝。等阮月这边药都上完,绷带也换成新的了,他那边才皱着眉勉强将那半碗又黑又苦的汤药喝完。
这里面到底放了什么能这么苦!要不是舌头都苦得发麻,他早就骂脏话了。
阮月从薛洋手中接过空碗,随后动作十分自然地在他空出的掌心里放了一颗糖。
薛洋双眼蓦地睁大,死死盯着那颗糖,似是要从微黄半透明的圆球里面盯出花来。
“怎么了?你不喜欢吃糖?”阮月见他半天没有动作,不禁问了句。
薛洋这才回过神,木然地摇了摇头,抬手将那颗糖含进嘴里。熟悉的甜味袭来,他觉得眼眶似乎有些发热,只好紧紧咬住牙关,却很小心地避开了口中的糖球。
阮月将薛洋身下的软枕抽走,扶着他躺平。说道:“这药有安神的功效,喝完会感到困倦。再睡一会儿吧。”
薛洋没有答话,像是真的有些困了,直接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