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荒谬了。这太荒谬了。
她的心在颤抖,她的心在滴血,但她的动作是很冷静的,是井井有条的。她冷静地翻看着实验台上的照片,冷静地浏览文件中的数据,冷静地得出自己不愿意承认又不得不承认的结论,冷静地制定可能需要牺牲自己的计划。
那一刻,神崎缺这个人彻底死了,活下来的是朝仓的朋友。
那一晚的月亮很残缺。
第二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她以为自己应该浑浑噩噩,露出魂不守舍的样子,事实上她没有。她过的还挺正常。
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她顺顺利利地把朝仓约了出来,地点是人流密集的公园,朝仓不傻,她一定能明白自己是想把她支开;但朝仓也不够聪明,她一定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她支开,她也猜不到自己会出现在哪。
下午,她在那天她们一起走过的路上踱步。
现在,她又走到了家。
接下来发生的就全是她预料之中的事了。
坦白与争吵,谎言与肢体冲突,老实说这种情节电视剧都演烂了,她甚至感到一阵扭曲的、高高在上的快意。
最令她感到快意的是,母亲的想法竟然跟她不谋而合——她准备了一桶油,母亲抄起火把。
今天仍是晴天,晚间的风清爽不带湿意,是她很喜欢很享受的那种风。
她大笑起来,是那种猖狂的、张扬的笑,带着无边的喜悦和放肆,她十二年来从没这么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