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等到那只手碰到衣角,对方突然又开口了。
“太宰,我最近读到了一个故事。”
“……诶?嗯?什么……故事?”太宰治的手顿了一下,快速收了回来。
织田作之助低着头说道:“为了让人们更多地直视彼此的眼睛,同时也为了安抚不能说话的人,有一天,政|府颁布了一条法则——每天只允许每个人说出一百六十七个字。”
太宰治身体上的僵硬去而复返。
他知道这个故事,或者说,这首……诗。
他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但是,心底里某种无法描述的情绪却又牵绊着他的脚步,让他的双脚扎根在原地,恐惧却又莫名期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话语。
“男人很好地适应了这种生活方式,当电话铃响的时候,他不会说出‘你好’这种招呼,当在餐厅点辣咖喱的时候,他只会指指菜单上的名字来代替出声。他用了一切方法来节省字数,只为了将剩下的话留在深夜——他要给遥远的恋人打一个电话。
“电话通了的时候,他说‘我只用了五十九个字,要把剩下的留给你’。电话对面没有声音传来,男人知道,自己的恋人已经用光了当天的字数。但是没关系,剩下的时间里,他可以慢慢将自己的话讲给恋人听。
“于是,”织田作之助抬眸,“他在恋人耳边说了三十又三分之一次‘我爱你’。”
[啊啊……逃不掉了。]
太宰治怀疑自己的心脏在下一秒可能就会跳出喉咙。
/在此之后,我们只是静静坐着
在电话里听彼此的呼吸。/
明明周遭喧嚣吵闹仍在,明明连对方刚刚讲述故事的话音都听得模糊不清,但太宰治却有种错觉,仿佛对方的呼吸也如诗中一般,安静地、带着缱绻缠绕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