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外有器材拖动,陈飞宇以铅笔挑开罗云熙窗前的纱帘,看见这人正拖着排球网乐颠颠地往水泥操场走去,身后跟了两只学校里养的红嘴大鹅,摇摇摆摆地晃着肥屁屁,活像他的左右护法。

“哼。”陈飞宇放下铅笔,留了一缕春光给那烂漫迎春花,收回视线看向金老师。

别的老师都是平视金老师,他个子太高,哪怕坐着也是俯视她,像罗云熙一样,一凝神就瞧见了桌下的药盒,被一柄团扇掩住,见得“米索”二字。

说来奇怪,罗云熙的声音像是团黏人的米糕一样留在他的脑海里,他一下子就想起了罗云熙报过的药名,上网搜得引产一词,再看看金老师明显超过16周的六甲怀身,微微捏紧了手机。

普通人绝不会特地开这样的药,她已意图寻死。

管,还是放任?

手机铃声响起,助理在唤他去上妆,陈飞宇起身告退,拜别了办公室里的泪水。

他是泥菩萨,怎保渡江人。

陈飞宇垂下纤长的眼帘推开门扉,骤然顿住,往后退了一步,还是被突然出现的罗云熙扑了满怀。

“拉里的墙喽~”(哪来的墙啊。)罗云熙一身灰头土脸,捂着额头不自知地撒娇起来。

陈飞宇无奈地扶住他,“你不会看吗?”

罗云熙一听是标准的普通话,给整精神了,立即甩开陈飞宇的胳膊撤出来,“抱歉啊小兄弟,我腿快了。”

“我知道你是惯性。”陈飞宇回应完,不愿意对罗云熙接下一句“扶您一把也是应该的”,偏身想要走出去,突然梗塞——罗云熙的左右护法站在走道的树荫下,正鹅视眈眈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