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宇温声致歉,“是哥哥弄错了,‘沅’是很美丽的字,清正、高洁,奋发似水。”
沅沅哪里听得懂陈飞宇一口一句京片子的普通话,收回两只被擦干净的手背在身后,小小的眼睛看了陈飞宇一会儿,极其小声地说,“陈、飞?……陈、飞、飞、老师,卡、沙、沙。”
陈飞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沅沅觉得没记住“陈飞飞”老师的名字很不好意思,“吨吨吨”跑回排凳边坐下埋头喝汤了。
淡黄色的毛巾上有一个破洞,擦过沅沅的手之后已经染乌了,陈飞宇捧着毛巾,回想自己刚刚握过的手:很小,才他的掌心大小,冷冰冰的,软乎乎的,大拇指关节有黄色硬茧,若是和总角之岁的女孩应有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葱葱玉指相较,只怕连粉墨登场都仍得抱头鼠窜……甚至,连他一个二十岁的男性的手,都比这个小胖妞精致得多。
这和哈扎布夸张的长指甲,皲裂的手纹并不相同,一样的却是不忍卒读的贫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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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沅,快些将汤喝了,喝完来老师这里吃药。”
“早头、吃、过、了,午儿、便、不、吃、了。”
“沅沅羞羞怕吃药,咦~~~胆小鬼。”
“哥、哥、才、不、好,手、黑,扣,扣、花、花。”
柠柠作为四年级的班长一下子小胖妞被问住了,紧张地看向正在洗脸盆里洗毛巾的陈飞宇,被小伙伴们推了一把,直接扑到了陈飞宇跟前,被一手扶稳。
陈飞宇拍了拍柠柠膝盖处的尘土,展开毛巾,“擦手吗?”
柠柠深呼吸一口气,摆出双手,奶声奶气,又学了罗云熙的嘚瑟劲儿,中气十足道:“飞飞老师!你……你吃小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