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文凭是不争的事实,在人类社会中,没有一个好文凭是无法找到好工作的,芥川珑之子倒也不是不能去考一个,但是麻烦又花费时间,芥川珑之子并不愿意把时间花在这上面,或许那些证件的确能够让她更好的融入这个人类社会,但对于价值观已经变得与常人不同的芥川珑之子而言并没有多大意义。
但是兼职的工作确实没有长期稳定的工资来得优渥。
芥川珑之子想起了那位鬼灯先生说的话,那位先生给她的名片她还收着,芥川珑之子对于地狱并没有太大的偏见,于她而言,在哪活着都是一样的。
“那真是太辛苦了。”藤原塔子明白芥川珑之子是想要报恩的,否则她独自一人不需要钱财也能活得很好,她无法否认芥川珑之子的努力,只能对这孩子更好一些,“冰箱里还有七辻屋的馒头,我去热热拿过来哦。”
“好的,麻烦了。”
目送藤原塔子走向厨房,芥川珑之子这才打开了客厅的门,一看进去便看见了羂索,此刻的客厅里只有羂索一人,大概又是一夜未眠,羂索现在的状态也难怪藤原塔子见了会专门来找她来劝说。
实际上芥川珑之子并不清楚自己非人类的那部分解开全部限制会让他人看到什么,但是看效果,远远比她想得显著。
对于本就是以咒力为力量源泉的咒术师而言,他们对于那个充斥着疯狂的世界反而越发没有抵抗力,只需要一个桥梁,他们的精神就能很快被侵蚀,那是无法停下、逆转的‘诅咒’。
现在在羂索眼中的芥川珑之子是什么样的,只有羂索知道。
尽管此刻出现在羂索面前的少女穿着极其日常,甚至比平日里出门那身几乎不变的白色衬衫搭浅灰色风衣还要来得简单,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黑色长裙加上宽松的卫衣,长发披散在身后,但羂索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这个少女成为地球与那数颗有着不详力量的巨大陨石唯一缓冲点的壮举。
——昨夜那场他终生难忘的,以梦境为媒介、以不知名的视角旁观到的属于过去的影像。
【站在巨大棋盘之上推动着棋子的黑发黑衣青年,一颗颗随着棋盘上棋子的移动而被改变了方向位置向着古老遗迹落下的陨石,张开浅灰色风衣犹如救世天使的宽大羽翼,全力以赴到已经不得不暴露自身非人特征的白发少女,就如同要献身牺牲自己的祭品。
一颗。
两颗。
三颗。
……
多么渺小的人类,多么岌岌可危的蓝色星球,他们的母星在这个恍若无限的宇宙中是那样的羸弱,黑发翠眸的青年不断计算着陨石坠落的方位,并一刻不停地操控着这棋盘上每一枚比他都要高大的棋子来改变陨石坠落位置,显而易见那根本不是供人类玩乐的、名为毁灭的星之棋局就摆在那里。
眼泪模糊了青年的视野,他狼狈不堪,竭尽全力地推动着棋子,改变着位置,大脑超负荷运转着,他又哭又笑,哭的是这一劫即便拯救了母星,作为母星救世主的他们也没办法存活,笑的是人类这短暂的一生,能经历多少次这样怪光陆离、震撼人心的事件。
“芥川……”侦探根本不敢回头去看身后一片狼藉的废墟大地,每一颗陨石落下撼动的大地传来的震动都让他无法不摔倒在地,他不敢去看成为缓冲点,用异能力罗生门、用自身去抵抗这属于来自宇宙的冲击。
[别回头,在下无碍。]
大地在颤抖,他的心脏也在颤抖。
“芥川……芥川,回答啊……”除了一遍一遍的呼唤那个人的名字,侦探什么都做不了,他如那个人所嘱咐的不断改变着星盘上的棋局。
[按着你的节奏行动就可以了。]
“芥川……乱步大人害怕……”
[没什么好害怕的。]
那个人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但是侦探脑海里却那样理所当然的出现了那个人会给予他的话语。
当最后一颗陨石坠落向大地,侦探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何为绝望,何为世间的恶意,何为孤独,在巨大的恐惧下,已经精疲力竭、面色苍白的侦探转过了身,他听到那玉白的藤蔓发出了玉碎般的声音,眼睁睁地看着羽耳的少女被那巨大的陨石压下去。
龟裂深凹的大地宛如被熔浆灌溉过,发黑生裂,每一个凹坑都让人倒下深得让人倒吸一口冷气,尤其是少女所站着的缓冲点,这也是他所计算出来的陨石着落点,这一处深得让侦探都觉得毛骨悚然,即便这画面完全在他的预想之中,但是脑海中构想的图画终究没有实际见到的有冲击力。
一颗又一颗温度炽热还未冷却的陨石散布在周围,应该是被卸力后推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