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助理还挺好用。」导演有一次私下跟程宥说。 「她上次还纠正过鼻胃管纸胶带的固定方式,我一查还真的如她所说,这种细节真的要有业内人士看才知道错。现在连护士助理都那么厉害了。 」

程宥听了,便在放饭的时候跟芸姐说:「芸姐,之后可以请妳帮我对戏吗?还有纠正我的动作。」

对戏本来是石哥的工作,他一听大喜,也连忙说:「对啊,若芸可比我专业多了!念那个台词啊,一堆医疗名词弄得我头昏脑胀!」

「对戏……是要怎么做呢?」芸姐问。

「就拿着剧本对台词而已。不难。本来对戏是跟其他演员,但宥子哥求好心切,回到酒店背完明天要拍的台词后还会要再跟我对一遍。」石哥笑嘻嘻地说。

「是在哪儿对戏?」

「当然是宥子哥的房间,剧本内容可不能外泄的。」

「这……」她眼皮垂了下去。半响她才说:「我会尽力的。」

「芸姐谢谢妳。」程宥笑了。

这天下戏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但程宥还需要打起精神继续在房间练习明天的台词。等到梳洗过后,芸姐便来敲门了。程宥顾不得尚未吹干的头发,赶紧打开门。

「啊!」芸姐一见到他,便吓的后退,「你……程老师我晚点再来,不知道您还没准备好……抱歉!」

程宥发现自己身体还湿湿的,衣服都黏在身上了,浏海上的水还一直下淌,实在有些衣衫不整。他一向都是跟男□□相处惯了,忘记芸姐是个女性。他赶忙说:「我平常头发都没有吹到干的,石哥他们都习惯了。进来吧。」

「这……」她欲言又止,犹豫了几秒还是走进了房间。 「好吧,那要开始了吗?」

「芸姐,妳不用连在房间里面都戴口罩吧,不闷吗?」

「我觉着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可是这样对戏有点奇怪。」

「……好吧。」芸姐只能拿下口罩,显得有点局促不安。她低下头看着剧本,说道:「您的台词还真不少,先从哪段开始呢?」

程宥明天拍的戏不多场,但比较有挑战性的是一段跟病人家属发生冲突的戏码。病人已经接近癌症末期,身心都已经到了痛苦的边缘。身为医学生的程宥要负责跟家属建议签署放弃心肺复苏术的同意书,但却引起家属不满而暴力相向。

「芸姐,妳拿着剧本念就可以。」程宥说。

「不用,我大概背起来了。我不会演戏,就大概做做样子了,您别见怪。还有就是,您的听诊器耳塞方向戴反了……」那时程宥正把听诊器的耳管塞进耳朵,她看到了便出声提醒。

她走过去到程宥前面几步的距离时停下了,伸手向他拿听诊器,之后开始一一示范听诊器怎么挂在耳朵,手怎么拿,接着要示范怎么放在胸口时,她却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