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做到他这程度,也实在是有些令人无言,他都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总在无意中就被对方套了话去。

他也并没有意识到,对方这会儿究竟是因为开心而想要多喝几杯,还是纯粹在找借口灌他酒。

头顶的音乐慢悠悠响着。

萨克斯的声音不管是吹得什么调子,都会莫名有种令人从骨头里开始发软的魔力,虽然没听过这首曲子,但华港生还是情不自禁跟着哼了几声,然后就觉得脑袋里就更加飘飘然了。

大约是酒精真的能壮人胆,华港生偏过头去看旁边的人,有些好奇地问出了平时绝对不会问的话。

他说:“老板,你为什么一直在看我?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鲁德培“嗯?”了一声,依旧支着脑袋,似笑非笑地挑眉,“因为我喜欢啊,怎么,不能看?”

华港生只当对方又同自己开玩笑,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说着,他摇了摇头,感叹道:“这里有这么多靓女,老板你真应当多看看她们才是。”

但鲁德培不接这句话,只是笑了笑,突然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他额前的刘海,轻声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微凉的指尖划过他额头,像是带电一般,凉凉的,又有些麻麻的,莫名便让华港生感觉身上被激起了一堆鸡皮疙瘩。

他下意识抖了一下,舔了舔被酒水润湿的嘴唇,笑着摇了摇头,“有点吧……很久没有这样喝酒了,倒是还有点不适应。”

鲁德培紧紧盯着他,喉结上下动了动,目光也渐渐深沉,沉默了半晌后,才再次开口道:“要回去吗?”

华港生只是笑:“老板说了算。”

“那就回去吧。”鲁德培悄悄握紧了杯子,表情却依旧风轻云淡,“今晚没带司机过来,也懒得绕圈子,不如我去你那里待一晚?”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华港生虽然没听出来,但也答应的很是痛快。

出了酒馆,周围的空气突然间清新了起来,华港生闭着眼长长吸了一口气,引得身边的鲁德培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会儿的街上人还是很多,华港生挑了人少的小路走,速度便快了很多,没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他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喝了酒以后总会犯困,这才刚打开门进屋,他就忍不住把头转到一旁,打了个哈欠。

“这么快就困了?”鲁德培双手插兜,似笑非笑地靠在门口,“我还想再同你聊一会儿呢。”

华港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老板你要想再聊会天,我当然陪着。”

但鲁德培却又摇头,“算了,你都困成这样了,我也不能非要拽着你说话。”说着,他熟门熟路地抬腿往屋里走去,随手就把搭在臂弯中的外套给丢在了沙发上,“不过……这里好像只有一张床啊。”

华港生习惯性地过去拿起外套抖了抖,弄平整以后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口中道:“我睡沙发就好了。”

听了这话,鲁德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