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父亲的缘故,所以大家才不约而同做出这种其乐融融的表象。
席间的气氛实在是古怪,华港生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心里的那股子冲动。
他站起身,道了声抱歉。
“我去趟卫生间。”
他没敢去看父亲是不是朝着自己这边看过来了,只顾着低头转身就走,方才捏筷子太过用力,右手食指总是有些发涨得疼。
嘭地一声,随着屋门的关闭,原本一片其乐融融的屋内气氛瞬间冷却。
华京生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瞧着父亲原本精神焕发的模样一下子便消失地无影无踪,有些不爽地捏了捏手指。
“这死仔,真的是……”
华父摇头叹了口气,目光有些惆怅地看了关闭的门,又看了一眼身旁多年未见,如今依旧年轻貌美打扮时尚的小妻子,嘴唇微微蠕动:“阿好……”
他话未讲完,手已经轻轻搭在了对方的手背上,如果仔细去看的话,就一定可以发现,他那只手的指尖还在微微颤抖着。
也不知是因为心里头实在感慨,还是因为其他。
但他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在对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轻声念了一句:“你去瞧瞧他吧。”
“嗯。”
又是一阵桌椅移动的摩擦声响起,华父盯着女人离开的背影,目光隐隐带上了一丝期待。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低声自语,“咱们到底是经不住岁月打磨啊。”
听着他说话,华京生耸耸肩,也没什么表示,只是又往嘴里塞了口吃的,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讲那么多干嘛,吃饭咯。”
“你这衰仔!”
被打断惆怅情绪的华父气呼呼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无奈摇头,不再发表自己的感慨。
*
哗啦啦的水声响着,隔绝了门外的所有动静。
华港生双手按在洗手台上,只觉得大脑空空,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想些什么。
他睁着眼,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半晌,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一种沉重感包围着,压得他四肢无力,肩头好像扛了个无形的重物似的,几乎要在这里就将他压垮。
他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夜总会中见过的那个舞女是他母亲比较让他惊讶,还是他竟然在这种时候终于见到了母亲比较难以置信。
又或者是……二者都有。
那个在他脑海中已经完全模糊的身影突然间清晰了起来。
但却和他记忆中的模样截然不同。
华港生把头深深往下埋去,突然特别想蹲在地上,让自己脑海中的那些乱糟糟的思绪快些停下来。
但他还没来得及做出这件事,就听到有人在梆梆梆敲门。
敲门的人只是轻轻敲门,也不讲话,华港生伸手关了水龙头,心里头隐隐觉得对方应当就是那个让自己陷入到纷乱情绪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