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生死之于她们,也都是些不痛不痒的问题,只是难得有这样一群人,竟然可以拿这些来做自己取乐的玩意,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华港生手抖得差点把烟头戳在自己腿上。

他顾不得那群八婆叽叽喳喳喊着骂着,直径扑过去抢了报纸,把上头登了讣告的版面翻来覆去看,简简单单几行字,他却怎么都看不明白。

那几个一直在碎碎念的八婆大约是被他恐怖的表情吓到,骂了几句之后又乖乖闭了嘴,互相面面相觑一会儿之后,偷偷摸摸拿了包溜走了。

走之前还不忘记再骂一句扑街过过嘴瘾,然后慌慌张张跑走,脚下如同装了风火轮,就差在原地掀起一阵风雨。

但周围总算是安静许多。

华港生死死盯住满是褶皱的报纸,几次张口,却不知道自己应当说些什么。

死了?

为什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一点征兆都没有,突然就死了?

第37章 漩涡

华港生做了一个梦,梦的内容让他很困惑,又很茫然。

梦中的鲁德培难得没有戴眼镜,平日里总是平平整整梳到脑后的刘海散在额前,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响起,对方满脸惊慌,用力将他自己朝远处推开。

砰地一声——

白色的衬衫上绽放出好几朵鲜红色的花,那个向来摆着一副万事皆在我心的男人被惯性撞得向后倒去,跌跌撞撞,脚步凌乱。

华港生猛地从床上坐起,满头大汗,惊恐的表情还挂在脸上。

周围的环境无比熟悉,是那个他住了二十多年的家,离床不远的旧沙发处烟雾袅袅,穿了一身靓丽衣裳的女人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目光一如往常温柔。

“醒了?”

华港生努力平复了心跳,告诉自己方才看到的都是一场梦,这才能强打起精神,闷闷翻身/下床,轻嗯了一声。

这是他得知鲁德培死讯的第五天。

但这短短的五天,他却度日如年。

“你怎么会在我家?”话刚问出口,他突然醒悟对方的身份早已经不同于往昔,不由得又垂下头自嘲一声笑,“……也对,你现在是青姐,油麻地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想去哪里的话谁能拦得住你?”

夏青淡淡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燃烧的香烟在烟灰缸中被揉碎掐灭,空气中残留的最后一丝烟雾为它证明它曾经存在。夏青随手掸了掸自己身上莫须有的灰尘,换了个姿势,双腿一上一下交叠,看着华港生坐到她对面倒水喝,不由得弯了眼角。

“听了他的死讯所以自己身体都不顾?不吃饭便罢了,还整日酗酒,你这样的状态怎么好好照顾你还在医院的阿爸?”她顿了顿,悄悄深吸一口气,“大情圣,你为他就这样真心实意?伤心到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