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唱晚临走前特地蹲下来和小满哥握了握手。她觉得这条狗非常灵性,她从它的眼神能看出来的。

虞唱晚一边捏着软乎乎的狗爪,一边在心里腹诽,原来你也是为吴邪痴为吴邪狂为吴邪哐哐撞大墙小分队的一员。

她抬起头看向站在车子边等她的吴邪,男人挺拔的身形被夕阳拉得修长,明明已经步入中年,却偏偏保留着些少年人的可爱气质。

从前的孟瑜、张起灵,后来十年中的解雨臣、黑眼镜、胖子,还有许多她甚至无缘知道的人,不论从前是怎样的人,在与他的人生产生交集之后,都很奇妙地变得热忱而坚定,变得愿意为了成全他而放弃自己的一切。

她站起身,笑着朝吴邪挥了挥手,向夕阳下的他跑去。

因为他是吴邪。

如果一定要我结婚,那只能是他。

虞唱晚在虞妈妈愠怒的注视下平静地说道。

她想起不久前回答许曼的问题时,自己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安静的咖啡厅里只有门前风铃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坐在她对面许曼抿了一口咖啡,点了点头:果然,即使对父母的教育方式再不满,在这种足够令他们歇斯底里的大问题上,我们还是会屈从。

许曼放下咖啡杯,摇了摇头:我们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意识到从小接受到的教育是有问题的。但即使这样,还是不可避免地,因为最终无法父母狠下心,就只能选择妥协。

不是不恨那些从小就未曾顾及自己感受的无休止的争吵,不是不恨从不给予鼓励、只是一味打压孩子的自信来凸显和稳固自己统治地位的教育方式。

她们都很聪明,用了很漫长的、很痛苦的时光去学会治愈自己,也挣扎着明白了那些都不够正确,可仍旧愿意相信,父母是爱着自己的。

所以,也从来无法真正地狠下心来全然不顾他们的恳求甚至是哭闹。

他们一定要我结婚。虞唱晚用小勺将蛋糕切成小块,执着到了你都无法想象的地步。他们坚信,即使是争吵不休的婚姻、不明事理的孩子,也要比一个人安静终老要幸福百倍。如果我不结婚,他们甚至会死不瞑目。

所以,她轻轻地说,我妥协了。但至少,我还想为了自己和吴邪努力争取一次。如果要我结婚,就只能是他。

面容尚算和善地送走吴邪,虞妈妈在虞唱晚对面坐下,已经全然变了脸色。

她讽刺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他比你大十六岁,就算你现在一时鬼迷心窍,但总要考虑,将来他老了,死了,你怎么办?他肯不肯和你要孩子?

说得难听点,他社会阅历多你太多,找你这种初出茅庐的年轻小女孩,图的是什么,能安什么好心?

虞唱晚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裙边。她眼眶泛红地深呼吸。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冷言嘲讽,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那些刺耳的话用来形容自己像宝贝一样放在心上的人时,她还是好像被点燃了一样愤怒和委屈。